“你還真是謙虛,被那群惡狼盯上的人,怎可能是泛泛之輩。”
打斷了少年的說辭,老者雙手拄著柺杖撐在胸前,直截了當地道:“若不是你有凝魂丹護住心脈,怕是這逆玄融骨丹的藥力,早就讓你魂飛魄散曝屍荒野了。”
“逆玄融骨丹?”
聽著葉老口中晦澀的藥名,少年竭力壓制著心頭的悸動,出聲問道:“是那種能讓體內的玄氣消散殆盡,直至肉身枯榮嗎?”
“怎麼?這麼快就不記得了?”老者回過頭,看著少年驚詫的臉龐,笑道:“你現在的這副模樣,不正是拜這半成品的藥丹所賜嗎?”
“依葉老所言,這逆玄融骨丹還只是個殘品?”想起筋骨寸斷玄氣盡失的錐心之痛,少年心有餘悸地道:“若不是親自遇上,誰又會相信這世上,竟有如此歹毒的丹藥呢。”
“哼,這狗屁不是的逆玄融骨丹,也配稱作丹藥嗎?”老者冷哼了一聲道:“別看它取自解人於水火的藥材,無非是種殘害生靈的毒丹罷了。”
“這逆玄融骨丹的藥方,在二十多年前就被那群人試了出來。”見到少年怔怔出神的望著自己,老者長長的嘆了口氣,痛心疾首地道:“可是直到現在,仍舊沒有任何行之有效的剋制之法。”
“敢問葉老口中的那群人,可是黑霧瀰漫,氣息冰冷的樣子嗎?”少年直了直身子,腦海裡浮現出了御風羅剎和鵺執事的身影,激動地道:“你可知他們究竟是何來歷?”
“小子。”盯著尋根問底的少年,老者和顏悅色的臉上,閃過一絲冰冷:“老夫勸你不要打聽太多,以你現在的這個樣子,知道太多怕你性命不保。”
“爺爺,你就說說嘛。”見到身旁的少年不再說話,女孩急忙搖著老者的手臂撒起嬌來:“詩苓也想聽聽呢。”
“丫頭,你就別跟著湊熱鬧了。”望著少年指間的戒指,老者不悅地道:“挑明瞭講,他身後所擁有的勢力,都入不了那群人的法眼。”
“整個慕雲宗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嗎?”
少年雖然玄氣盡失,但那宛若刻在腦海裡的記憶,卻並未消散。聽著老者擲地有聲的言辭傳來,一幕幕的畫面,開始在少年漸漸平靜的心頭,掀起了神秘的面紗。
御風羅剎和鵺執事,雖然都有著不弱的修為,但在避世潛修的參議廳眼裡,可算不上什麼厲害的角色。而參議廳卻對他二人闖進後山的行徑置若罔聞,這就足以說明這二人身後的勢力,怕是賭上慕雲宗傳承百年的基業,也無異於螳臂當車杯水車薪吧。
“還望葉老莫怪。”少年裹緊了披在身上的絨衫,尷尬地笑道:“餘生這個名字,確實是我編造出來的。”
“小小年紀,怎麼這麼狡詐。”聞言間,女孩噘起嘴抱怨道:“我和爺爺辛辛苦苦的救你性命,到頭來卻連你姓甚名誰都不知道,真是氣死我了。”
“詩苓,你先別說話。”老者揮了揮手,望著面色漲紅的少年道:“他是不想連累我們吧。”
“葉老,詩苓,你二人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卻不敢以實名相告實屬無奈,還請你們勿怪。”少年望著眼前氣呼呼的女孩,又把視線落在葉老身上道:“在下本名徐笙,是慕雲宗宗主慕彥青的親傳弟子,只因兩年前在蒼幽山遭人暗算,這才流落至此。”
“呵呵,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老者右臂撐著桌子,靠著椅背輕咳道:“怪不得他們要處心積慮的除掉你,就你二十五歲踏入君境的潛力,又有幾個人不怕呢。”
“葉老說笑了。”少年微揚著嘴角,卻掩蓋不住眼神裡的失落,自嘲的笑道:“我現在的這個樣子,可真的是個凡夫俗子啊。”
“你若真的命喪懸崖倒也還好。”看著昔日裡風光無限的少年神色黯然,老者的眼裡閃過一絲不忍,卻依舊斬釘截鐵地說道:“但現在,不過是一個噩夢的開始罷了。”
“如今我已淪落到了這步田地,對他們還有威脅可言嗎?”看著自己陌生的身體,少年如夢初醒地道:“難不成他們要趕盡殺絕不成?”
“斬草除根是他們的作風。”老者道:“何況你天賦異稟,不把你徹底抹殺,換做是我也會放心不下。”
“還請葉老直言。”
“慕雲宗你是回不去了,不妨隱姓埋名從新開始。”望著昏暗的夜色,老者站起身子,輕手丟擲一紙卷軸丟了過去道:“現在唯有靜心修煉提升自己,才能用餘生去守護你身邊的人,用餘生去剷除那群虎視眈眈的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