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雲遣散了衙役,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陳雲松與謝元敵跟在後邊,卻見他忽然轉入一個茶館,叫了兩壺茶,招呼二人坐下後,他看著陳雲松笑嘻嘻道:“我替你們府尊辦案,茶水費總能報銷吧?”
陳雲松心中頗感好笑,道:“自不會讓仙士破費,算在下請便是。”忽又想到他身為煉氣士,已有力量超脫許多規則,卻仍自覺遵守著,這豈非也是難能可貴的品質?
謝元敵卻已沒有耐心,冷冷道:“謝青雲,你不要賣關子了,這半天你到底在幹什麼?”
謝青雲卻只是搖了搖頭,慢慢喝著茶,忽然道:“陳大人,你方才去了後院茅廁吧。”
“是。”陳雲松道。
“發現了什麼?”謝青雲道。
“很臭。”陳雲松皺眉。
“臭就對了。”謝青雲道。
“臭就對了。”陳雲松點頭贊同。
謝元敵感到有些崩潰,因為完全進入不了他們的談話:“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謝青雲笑了笑,向陳雲松點了點頭,後者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謝將軍,茅廁有人用才是臭的。”
“是,那又怎麼樣呢?”謝元敵道。
陳雲松道:“說明那家人在案發之前,正常地生活著。”
“是,那又怎麼樣呢?”謝元敵道。
陳雲松道:“說明一開始,這一切就不是妖邪作祟,那個冷凝香是真的冷凝香,而她說的也都是真的,高良為了掩蓋,胡亂給她按了一個罪名……這才是高良被滅口的真正原因。”
謝元敵渾身一震:“你是說,這一切都是強暴冷凝香的那個人做的?那個人不但能指使臭煉氣的,還養了擅長幻術的妖物,試圖瞞天過海……可是,把高良滅口,不是更容易暴露麼?”
謝青雲道:“也許他有不得不滅口的理由。陳大人,寶鏡城有一支齊家的分家吧。”
陳雲松正在喝茶,聞言手一抖,茶水濺了幾滴在桌上,始終鎮定的神色,竟是不住地變幻起來。他深深地看著謝青雲,腦海中似乎已完整浮現出昨夜的情景,他終於明白謝青雲為什麼對此守口如瓶了。
“這事跟齊家有什麼關係?”謝元敵不耐煩聽到這個,突然虎軀一震,“等等,你是說,強暴的冷凝香的人是……”
“謝將軍,”陳雲松忽然打斷道,“你身份敏感,這件事在沒有證據之前,不得亂說。”
謝元敵臉色沉了下去,桌下拳頭攥得“喀喀”作響,突然虎目一瞪,猛地起身,卻被謝青雲摁住,“老二,給我坐著!”
“你再叫我……”謝元敵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但低頭迎上謝青雲的眼神,不知怎麼心裡一顫,竟下意識地坐了下去。
謝青雲悠然地喝著茶:“陳大人,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是。”陳雲松深吸口氣,“其家主名叫齊中軒,雖是齊氏旁支,但手腕很高超,勢力遍及寶鏡城各個角落,黑白兩道皆有他的眼線,就連……”他左右看了看,“就連大人,也對他十分忌憚。”
“這個齊中軒是不是有個兒子叫齊俊?”謝青雲道。
“是。”陳雲松道。
“齊俊為人怎麼樣?”謝青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