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隨意,”謝承紅輕輕頷首,隨後看向姚若愚,淡然道,“你隨我來。”
擺擺手示意範迪飛他們留下來,姚若愚跟著謝承紅離開山廟,沿著門口官道往西走了片刻,來到一株老槐樹下才止住腳步。
仰起頭,謝承紅隨手摘下一片槐葉,夾在指尖,淡然道:“宋文伐金之事已成,按照朝廷律例,三大聖地及所有甲字宗門都會派遣四境以上的高手隨軍出征。”
姚若愚有些沒明白謝承紅為什麼要說這些,但還是面容恭敬,靜靜聆聽。
“本來按照蘇尚書的意思,我常青谷門下會和龍陽侯龍武一起從荊湖北路進攻陝西,不過在楚王的建議下,常青谷門下眾人會在進入陝西后,轉而前往大文。”
瞧見姚若愚面露詫異,謝承紅微笑道:“屆時寧堂主他們會暫時加入文藝軍,他們不懂兵事,但是實力尚可,你不必將他們作為單點突破的尖刀,只需要當成將領們的護衛即可。”
姚若愚心頭一喜,常青谷雖然在七大聖地內算不得頂尖,但是放眼天下,內部高手那也是極多的,尤其是蘇晶、墨姝、蟬不破等年輕人逐一晉級,這麼一群五境加入進來,無疑對伐金之事有著極大的幫助。
謝承紅見狀淡淡一笑,道:“金國武林雖然不算昌盛,又失了築劍宗這處聖地,但是他們的江湖中也不乏高手,不過大灣城位於陝西,這次有大悲慈齋和風雪神山負責,你不必擔心他們。”
姚若愚皺起眉頭,狐疑道:“金國除了蜀陝兩地,甘、西寧兩地也有武林宗門麼?”
“有人的地方,自然有江湖,”謝承紅笑了笑,解釋道,“甘州和西寧地廣人稀,除了各城居民,大部分金人都以遊牧為生,居無定所,所以他們並沒有廣義上的武林宗門,而是以部落為載體的保拓範結構。”
瞧見姚若愚滿頭霧水,謝承紅微笑道:“保拓範,類似我大宋書院的師範,是專門教授金人武學的,他們直屬於大金分封各地的王爺,代替王爺行使教授各地金人武學的職責。”
“當然這種措施只有在地廣人稀的甘州西寧才有,你之前不知道也屬正常,”謝承紅隨手將槐葉丟開,負手道,“還有曼陀羅組織和黑蓮教,完顏第四和完顏第二都屬於極為強勢的金國藩王,所以兩大組織很難將勢力滲透進去。”
謝承紅凝視過來,沉聲道:“可是西寧和甘州不同,曼陀羅組織、黑蓮教和遍及各個角落的保拓範,倘若要發兵伐金,這三者將是你必然會面臨的問題。”
姚若愚默然,忽地輕笑道:“川蜀臨近甘州,谷主覺得這些事兒我們會事先沒有查探到麼?”
氛圍頓時就是一窒,半晌後謝承紅才指了指他,氣笑道:“你這小子,難怪牧琅琊一直不喜歡你,的確是個不討喜的傢伙。”
姚若愚一笑,抱拳道:“我一個男的,要男人喜歡幹什麼。”
謝承紅搖了搖頭,笑罵道:“既然這些你都提前知曉,那我也就不和你多說了,免得嫌我囉嗦,提前和你透個底,這次常青谷會派出三位六境,十二位五境和六十位四境,等攻破陝西邊境的防線後,這些人就會立刻趕赴川蜀,你可以提前準備他們屆時的安排。”
姚若愚面容一肅,沉聲道:“多謝谷主。”
“不必客氣,”謝承紅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說道,“你的氣機很旺盛,但是如那烈火蒸油,你這是在竭池而漁,透支潛能和生命,按照你現在的生命力,恐怕只有三年的壽命。”
不料謝承紅竟然能看破自己磅礴氣機下的虛浮底子,姚若愚頓時就是一怔。
謝承紅見狀愈加皺眉,伸手於他額前一拂,點點碧綠靈光瀰漫,沒入姚若愚腦海,又瞬間倒湧出來,迴歸到他的手中。
細細感知了一番,謝承紅神色愈加凝重,沉聲道:“長生堂以養生長壽為強項,就算這幾年你多是在外面,也應該從寧河那兒得了幾本長生術的秘籍吧?怎麼還把身子傷成這副樣子?”
姚若愚略一遲疑,終究還是嘆息道:“一言難盡。”
皺起眉頭,謝承紅沉吟片刻,忽地屈指結印,凝出一道碧綠透暖的靈印打入姚若愚眉心,肅然道:“這道靈印能暫時幫你牽住氣機,回頭我會讓寧河帶一份重寶給你,在此之前,哪怕動手,也千萬記得不得觸動這份封印。”
哪怕謝承紅是常青谷谷主,姚若愚也不敢太過信任,凝神感知了良久,確定無誤後才抱拳一笑:“多謝谷主。”
點了點他,謝承紅似笑非笑:“戒備心倒是不輕。”
姚若愚一笑,也不解釋,使得身前那位常青谷主無奈搖頭,嘆息道:“臉厚心大,倒是有我當年幾分氣象。”
又想了想,謝承紅沉聲道:“此次伐金,將會是波及整個華夏西北的巨大戰爭,我常青谷門下精英,屆時就全靠你庇佑了。”
姚若愚深吸一口氣,肅然道:“請谷主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