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龍程對宇之大道的運用,更接近於穿梭,但是這陳真衛更擅長於禁絕隔離。
若是他剛剛復甦時,面對陳真衛也未必有勝算,只可惜,如今已經參悟血神體玄妙的他,卻是毫不懼怕這位七境強敵。
喉中一聲低嘯,蔡旭東渾身猩紅之力驟然暴漲,一身體魄亦是瞬間強至巔峰,戴上血脈傀儡之爪後一拳擊出,身前禁制瞬間崩潰,連同那鐮刃也被他一拳擊為齏粉。
本命器被毀,陳真衛哇地噴出一口鮮血,駭然望向氣勢如兇魔的蔡旭東。
瞧見陳真衛不敵,齊讓慌忙一劍擊來,萬千庚金銳氣交匯於劍尖,宛似風暴一般席捲過去,以他如今七境七重的實力,配合這第七等王侯級功法,便是蔡旭東的血海也未必能阻擋其切割。
只是齊讓一劍剛剛擊出,臉色陡然大變,惶然回身出劍,卻與來人手中刃影擦肩而過,而後嘶啦一聲,齊讓腰間直接被那刃影切出一個豁口。
瞧見那一瞬出現又一瞬消失的身影,齊讓面色驚異,他萬萬沒想到,除了蔡旭東,對方竟然還有一位擅長刺殺的七境強者。
斜眼瞥見陳真衛危急,齊讓鋼牙一咬,無奈放棄救援念頭,轉而出劍與陸颺交手。
與此同時,高空中被無盡血海托起的範迪飛和韓藝琦二人,也正在和剛剛被蔡旭東帶出來的蔣思羽、符超瓚、螭龍老人交談。
蔣思羽是在北黎出發進攻文藝軍前,被楚狂歌帶到此處的,至於符超瓚和螭龍老人這幾個月一直待在牢獄內,也不知曉外界情況。
得知現在六大勢力聯合進攻文朝,三人都是面露驚色,螭龍老人還好,符超瓚和蔣思羽卻是心急如焚。
後者不說,本就是心繫文朝眾人。
至於符超瓚,雖然說投降後被帶來燕京,但是他的內心深處,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文藝部的其他人。
只是他畢竟有投降的黑記錄在,所以此時看見範迪飛和韓藝琦,也是不知如何開口,索性站在旁邊,悶聲不響。
韓藝琦正嘰嘰喳喳地跟蔣思羽述說著外面的情況,下方陡然一聲山崩地裂般的巨響,五人一齊低頭望去,就見整座神龍監轟然崩塌,無窮無盡的血水從中升騰而起,蔡旭東和陸颺二人也是從中掠出,飄然掠至血海之巔。
“怎麼樣?”範迪飛剛剛問完,就曉得是廢話,既然蔡旭東和陸颺安然無恙,那麼北黎那兩位七境肯定已經隕落了。
“走吧!趕緊去黃山!”眯起眼睛,蔡旭東面色肅然,“若若他們的這場佈局,就等我們去收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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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戰斧重重砸在地上,倪嬋借之才勉強支撐著自己沒有倒下,喘息著望向前方如潮水的敵軍緩緩後退。
看了眼左右,倪嬋眼中滿是苦澀,整整半日時間,六個時辰,他們從清晨一直廝殺到黃昏,總算是暫時支撐了下來。
隨著敵軍後撤,開山軍僅存的九千多人也在倪嬋的指揮下重新聚攏,不遠處,楚太原率領的不足七千人的無畏軍也是緩緩後退,在開山軍左側再次結陣。
望了眼同樣滿身都是鮮血的楚太原,倪嬋呼吸了數下,才朗聲笑道:“喂,楚太原,沒事兒吧?”
楚太原看了她一眼,沒有作聲,只是神情冷淡地點點頭。
“你點頭是有事兒還是沒事兒啊?”倪嬋抓了抓頭髮,笑著問道。
微微皺眉,楚太原收回目光,沒有理會她。
倪嬋嘿嘿一笑,也不生氣,轉頭望向不遠處兩座山峰處的戰場,那兒也暫時結束了戰鬥,喻潔儀、耶律武丹等人的身影同樣站在陣前,也不知傷勢如何。
蓮花峰上,鄧亦通擦拭去額上的冷汗,臉色有些蒼白地咳嗽了數聲。
整整六個時辰,他完全以一己之力指揮著十一處防線,除了韓德讓和汪良臣坐鎮的那處不需要自己插手,其餘這十一處防線的戰術應對全部都是由他一人負責。
這也是沒轍。
大文王朝如今坐擁四川、重慶、荊湖南北四地,固然是人才濟濟,但是如姚若愚、許烜熔、宋凱、丁言志這些名聲在外的人,他們擅長的都是謀略一塊,而非戰場上實打實的兵法戰術。
偌大的大文王朝,也只有鄧亦通、韓德讓、汪良臣三人才算是一等一的兵法宗師。
可是汪良臣和韓德讓因為要掌軍迎敵,又要應對敵方的七境強者,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那片戰場,根本無法分心他顧。
不過,楊仁杰、項蓓蓓、李懿霖、蕭劍山、符峰等人負責的防線,由於等級兵種的強大,不太需要他過多插手,倒也稍稍減少了他的負擔。
饒是如此,這整整六個時辰的指揮排程,仍是讓這位大文兵卿心力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