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辰心頭一凜,姚若愚口中的那些人,多半就是和他一起在溫州港那兒出海的文藝軍餘孽,不過哪怕他心頭知曉宋文已經決裂,但是隻要不說破此事,那麼自己就可以裝作不知道。
麻逸國主都榻隕落,麻逸國的軍隊當即倉皇撤離,海神軍本來還想痛打落水狗,不過海神軍幾位六境發覺陳北辰好似狀況不對,趕緊收束部下,緊張地等在下方。
眾人等待了足足半個多時辰,才見到遠處海面上忽然有一支船隊靠近,雖然船隻數量不多,但是其中升騰有數股浩瀚無比的氣機,雖然稍稍遜色於陳北辰,但也是實打實的七境威壓,頓時海神軍眾人無不心情緊張。
感應楊仁杰、馬雲、汪良臣三人的氣息,陳北辰眼角微微抽搐,先不提姚若愚這位八境帝尊,就是下面那三個人聯手,恐怕自己也很難倖免。
瞧見陳北辰眼底憂慮,姚若愚淡淡一笑:“朕只是路經此地,並無其他打算,海俊侯可以放心,等到了瓊州補給過後,我們自會離去。”
陳北辰笑了笑,沒有作聲,他雖然性子閒散,但也不是傻子,文邦在五寨縣被宋軍伏擊,傷亡慘重,據說連高層都死了好幾個,以姚若愚那種聞名天下的護犢子個性,眼下還沒對自己動手,已經讓他內心充滿驚訝了。
姚若愚知道陳北辰多半不信,也懶得辯解,等到楊仁杰、馬雲等人駕駛船隻抵達下方,才揮手散去陳北辰的禁錮,然後自高空中飄然落下。
見他落下,汪良臣抱拳道:“陛下,這些宋軍?”
瞥了眼遠處的海神軍,姚若愚搖頭道:“不用。”
此時陳北辰也已經返回海神軍中,其女陳珍娟趕緊快步迎上,陳北辰簡單敘述了下情況,而後望向文藝軍的船隊,眼神複雜。
感應到陳北辰的注視,姚若愚扭頭望去,朗聲笑道:“還麻煩海俊侯帶路。”
深吸一口氣,陳北辰臉上浮起幾分笑意,回道:“還請王爺跟上。”
見海神軍轉向,馬雲命人駕駛船隻跟上,低聲問道:“陛下,為什麼放過他們?”
凝望遠處,姚若愚眼神微微黯淡,看到陳北辰的時候,他不由地回憶起當年和完顏芙嬋流落深海,在那巨鯨腹中度過的點點滴滴。
如今伊人已逝,或許陳北辰這些人是他和完顏芙嬋曾經相處過的少有的痕跡了。
見他不語,馬雲也不再多問,躬身退回船艙。
此處距離瓊州已經不遠,姚若愚等人跟著海神軍一路航行,不過數個時辰,已經抵達了瓊州沿岸。
數個月的海上航行,文藝軍上下都已經身心俱疲,所以等登陸後,姚若愚讓陳北辰給眾人安排了臨時駐紮的地點,然後就給所有人都放了個假,讓他們自己去休息。
楊仁杰、汪良臣因為要統領大軍,所以暫時沒有脫身,黎歡、胡嫻、吳雪、冰點點及溫州商行眾人則是自行散去,反正有姚若愚的神念時刻籠罩此地,也不擔心會被人襲擊。
姚若愚因為要繼續鞏固修為,所以並未外出,而是留在駐地內閉關修煉。
只是當天晚上,就在姚若愚出來吃飯的時候,陳北辰忽然行色匆匆地趕過來,與他同行的還有一名膚色黝黑,身披紅色怪異長袍的男子。
與姚若愚見過後,陳北辰一指那紅袍男子,語氣有些古怪地說道:“這位是南蠻國巫神教的副教主,他說有事情找你。”
“巫神教?”姚若愚聞言一愣,他大文雖然和南蠻接壤,但是除了邊境的偶爾幾次衝突外,其實彼此並無交往,也不知這副教主來找自己是為什麼事情。
只是轉念一想,姚若愚臉色倏地一凝,他大文和南蠻的確沒有交際,但是鄧孟鑫和薛源二人卻是在南蠻,莫非是這兩人身份暴露了?
就在姚若愚心思飛轉的時候,那紅袍男子已經躬身行禮,溫聲道:“巫神教副教主巫祝,見過帝尊。”
八境又稱帝尊級,所以除非是有確切稱謂,否則稱呼他們都會以“帝尊”替代。
姚若愚稍稍沉吟,抱拳回禮,淡然道:“副教主來找朕,不知所為何事?”
“巫祝奉我教教主之命,請帝尊前往昆川一敘,”似是擔心姚若愚會有忌憚,巫祝接著說道,“教主大人以他的尊嚴起誓,南蠻絕不會有一指加之於帝尊之身。”
姚若愚笑笑,以他如今八境五重的實力,以南蠻的實力恐怕也只有巫神有資格傷及自己,但是那也只是有資格,究竟能否做到,還是要真的打過才能知曉。
瞧見姚若愚不說話,巫祝輕聲道:“教主說了,帝尊這些年來的經歷,他都看在眼裡,也知道帝尊或許對一些事情有疑問,他都可以為帝尊解釋。”
姚若愚微微皺眉,他沒明白巫神的意思,什麼叫自己對一些事情有疑問?
不過姚若愚轉念一想,他們要返回大文就必須經過南蠻,他獨自一人或許能安然返回,但是雷神軍和黑龍軍想要全數返回卻有幾分難度。
華夏四大皇朝之中,南蠻的宗教對國家影響力最為巨大,這巫神既然邀自己前往,或許也能想辦法讓對方答應任由己方返回川渝。
唸到此處,姚若愚便是點點頭,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