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州,文王府,書房。
翻閱著六部剛剛從成都府遞送來的摺子,姚若愚眉頭微皺,這個冬天川蜀不算太平,遭遇了少見的大雪,房屋倒塌無數,許多百姓流離失所,加上剛剛結束的滅金與目前正在進行的伐渝兩場戰爭,大文國庫消耗錢銀無數。
若非在蘭州城搜刮了整個大金國庫的錢財,只怕文邦的財政就要徹底崩潰了,也難怪主管戶部的白秋雨順著這批摺子給自己遞送了一封滿是叫苦的私信。
託了託下巴,姚若愚目光深邃,算算時間,目前重慶府一役應該已經結束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目前應該已經平定了重慶府,只是不知道傷亡如何。
若是傷亡太大,恐怕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他正在思索,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而後聽見門口侍衛齊聲了句“許部長”,隨即就見許烜熔推門走了進來。
川蜀遭遇大雪,漁州也多少受了些影響,雖然沒有下雪,但是天氣依然寒冷無比,許烜熔披了條雪白皮襖,戴了頂棉帽,手上捧了個小暖爐。
剛剛進來,許烜熔已經急不可耐地一勾腳將門關上,笑著走到桌案前:“這天也太冷了,還是屋子裡暖和些。”
“你施個法就能取暖,抱什麼暖爐。”姚若愚笑了笑,起身給她泡了杯熱茶。
將小暖爐放到膝蓋上,許烜熔端起茶杯抿了口,笑罵道:“我是靈師哎,體質當然沒你好,而且施法不要消耗靈力麼?我可是勤儉持家的好女人。”
翻了個白眼,姚若愚強忍著沒問當年剛佔據合州時候,是哪個女人搜刮了大批香料就為了裝飾自己閨房的。
兩人說笑了兩句,許烜熔將茶杯遞過去,姚若愚為她重新沏滿茶水,問道:“你的傷勢,恢復的怎麼樣了?”
眨眨眼睛,許烜熔微笑道:“差不多已經都恢復了,你呢?烈山老先生可是說你至少半年多不能和人動手。”
搖搖頭,姚若愚淡然道:“早就恢復了,當初……”他猶豫了下,不過還是將自己吞噬了完顏阿骨打的血龍命格之事告知了許烜熔。
聽聞他竟然吞噬了血龍命格,許烜熔心中滿是驚詫,數息後醒悟過來,蹙眉道:“若是這樣,那你和楚狂歌今後……”
微微眯眼,姚若愚沉吟道:“不好說,現在看起來,楚王好像超然於俗世,不屑於這九龍爭仙之局,但是暗地裡到底如何,誰也說不好,但是我身負兩大命格之事目前只有你我知曉,暫時不會有什麼問題。”
“那就最好,八境……”放下瓷杯,許烜熔秀眉微蹙,“在你沒有突破到八境前,我們面對大宋始終毫無底氣。”
看了她一眼,姚若愚皺眉道:“反正現階段我們還是他們的附庸國,只要保持整體上的謙卑,再想辦法說服楚王和嶽王為我們說話,大宋還不至於會對我們動手。”
輕輕搖頭,許烜熔含嘲一笑:“人心難測,誰知道呢,更何況,別忘記我們這次佔據了重慶府路,回頭大宋肯定會來找我們討要,你想好屆時怎麼回答他們了嗎?”
“怎麼回答?不還唄!”灑脫一笑,姚若愚答道,“反正這次即便擊退了蒙古人,大宋也會元氣大傷,海外高麗、東瀛等附庸國虎視眈眈,又有南蠻和蒙古兩大王朝盤踞,他們不可能花費太多精力來對付我們的。”
“更何況……”傲然一笑,姚若愚自通道,“除非他們有把握一擊將我擊殺,否則參悟有影之大道的我若是全力逃遁,天下之大除非是九境神聖,否則誰能攔我?”
冷不丁見他露出這等自信霸氣,許烜熔眸光微微鬆散,失神了數息,旋即清醒過來,俏臉微紅地扭過頭,乾笑道:“你說重慶府那兒現在怎麼樣了?”
“不出意外,最多明天應該就會有訊息過來了……”姚若愚正說著,忽地神色一動,失笑道,“看來說的遲了,訊息已經來了。”說話間,他抬手一劃,緊閉的房門陡然大開,露出抬起手正要敲門的暗部影子。
沒成想自己還沒敲門居然已經被發現了,那名暗部影子先是一怔,隨即有些崇敬地望向屋內二人,跨過門檻後單膝跪地,肅然道:“第二影將見過王爺,宋影主自重慶府傳來訊息,重慶府一役大捷,殲滅蒙古七境兩名、六境十二人與三萬蒙兵,俘虜近兩萬人。”
“哦?”雖然已經猜到此戰必勝,但是真的聽到這個訊息後,姚若愚仍是大喜,抬手將此人呈上的戰報吸到手中,快速瀏覽了起來。
戰報上,宋凱詳細描寫了此戰的整個過程。
先是兵分多路,分別攻破了各處城門,隨後是入城後眾人遭遇到的種種阻截,最後則是圍攻楚王府,楊仁杰等十二名六境先行上山破陣,再是四位七境展開界域進行搏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