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剩唔了一聲,之前幾天金人攻城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每次出動不過萬人,可是今日還沒開始,就已經傾巢而出,這副架勢完全就是要畢其功於一役。
伊吾城統領觀察了片刻,沉聲道:“按照元帥之前的安排,蕭才、耶律洪,你們率領黑白狼騎去南北兩門集結,準備繞後突襲,其餘人隨我在此作戰。”
“喏!”那名為蕭才和耶律洪的兩名戍將抱拳答應,然後下了城頭趕往南北兩座城門,那兒早已經分別佈置有三千狼騎。
陳唯嘉雖然離開了前線,但是提前做了極多安排,足以讓前線堅持到她歸來,畢竟從伊州和奎屯之間來回,頂多兩天時間。
半柱香的時間,八萬金國大軍已經擺好了陣型,只是他們並未如先前那樣直接發起進攻,而是陣型緩緩散開,從中推出了上百架塞外少見的投石車。
看見這一幕,陳剩等人俱是面露驚愕。
要知道,塞外地域遼闊,每座城之間的距離都有上百里,投石車、井闌等重型器械運送不易,所以以往的攻城戰爭,往往都是以步軍強行進攻,甚少出現使用這類器械的戰役。
短暫的驚愕後,陳剩等戍將均是哈哈大笑起來,伊吾城統領更是狂笑道:“元帥果然神機妙算,知道這些金狗子會用投石車來攻城,來人,讓這些金狗子瞧瞧咱們的準備!”
下一刻,只見成片士兵將一筐筐散發著臭味的漆黑銅球搬上了城頭,陳剩等人看見這些黑球,都是嘿嘿冷笑起來。
這是陳唯嘉特意為投石車等木質器械準備的手段,這些銅球經過特殊處理,外部塗抹火油,內部塞滿*,只需點燃後立刻以改造過的床弩射出,就能引發劇烈爆炸,是剋制這些投石車的極強手段。
因為早有準備,伊吾城一方最先發起了攻擊,十幾架床弩近乎同時開火,一顆顆燃燒的銅球呼嘯著飛馳而出,精準無比地衝向城外那些投石車,當即引發了一連串的爆炸,除了射歪了的那些,足足十二架投石車被生生炸燬。
不過下一刻,金兵們也發起了反擊,上百顆百斤重的巨石騰空而起,劃出一道道弧線,呼嘯著砸向城頭。
陳剩拔刀出鞘,五境一重的真氣轟然拔起,化為一道刀光橫掃出去,將數顆巨石直接擊碎,同時城中凡是五境以上的高手也紛紛出手,擊碎了大半落石,餘下的雖然砸在城頭,但是經過加固的城牆僅僅是微微搖晃,頂多是砸出了成片土屑。
“真不知道這些金狗子是發什麼瘋,這也敢來攻城?”撇撇嘴,陳剩嗤笑道,“哪怕元帥事先沒準備,光靠這些投石車也沒可能打下咱們啊?難不成靠人海戰術對子麼?”
旁邊一名戍將揉了揉發酸的手腕,笑罵道:“老陳你還真不愧是宋人,還會說對子這麼文雅的詞啊!”
“瞧不起人是不?告訴你,老子爺爺以前還是宋朝的縣令呢。”陳剩哈哈笑道。
幾人正鬥嘴的功夫,攻城、守城兩方又是交換了一次火力,各有一定損傷,不過金軍丟擲的只是巨石,西遼射出的銅球卻有火油、*,威力更大,哪怕是五境出手阻擋,也會受到一定震傷。
不知為何,金人雖然擺出了攻城的架勢,但是除了那些被推到陣前的投石車外,竟然沒有一兵一卒上來,只是不停使用投石車丟擲巨石,看的陳剩等人莫名其妙。
彼此對轟正激烈,一名負責看守銅球的戍將忽然一指南面,厲聲道:“南門出事兒了!”
眾人聞言一怔,紛紛望向南門方向,只見得狼煙滾滾,還隱隱有喊殺聲傳來,頓時陳剩等人都是臉色大變。
按照陳唯嘉的安排,若是金兵擺出孤注一擲攻城的姿態,那麼遼軍先以火油銅球消耗,然後且戰且退,讓出城牆,將金兵誘入城中,趁著他們被城牆截為前後兩段的功夫,事先出城的六千狼騎從側翼突襲,再引爆之前埋在城牆中的*,藉機重創金軍。
可是此刻南門有變,等於只剩下北門的三千黑狼騎能夠突襲金兵,如此一來,人數驟然減半的奇兵恐怕難以完成事先估計的效果。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南門那兒的時候,最先發現南門異常的那名戍將忽然一掌拍出,掌勁熾烈如火,非但將無數火油銅球擊碎,更是以火焰掌勁引燃了火油和*。
聽見動靜的陳剩轉過頭恰好看見這一幕,頓時駭然道:“屈出律,你幹什麼?”
那名為屈出律的戍將咧嘴一笑,不及說話,被引燃的銅球堆已經轟然爆炸開來。
屈出律本就是負責看管銅球的人,在他的安排下,這些銅球都被堆積在一起,因為戰爭來臨,其他人也沒留意這個問題,以至於此刻上千顆銅球爆炸的威力完全被集中在了一起。
轟地一聲,城頭眾人俱是感覺腦門彷彿被人狠狠錘了一記,哪怕是五境將師也根本來不及外放真氣護體,連同四周計程車卒一起被爆炸波生生掀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