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那女子,姚若愚目光在對方身上打了個轉,忽地停在對方那雙細長美腿上,令得那女子臉色愈加冰寒。
“殿下,這位是我西遼兵馬大元帥,你再這麼盯著她看,小心被她一刀砍死哦!”
蕭綽忽然慢悠悠地笑道,只是聽她的聲音,怎麼聽怎麼有一種看熱鬧不嫌大的期待。
姚若愚收回目光,朝那位墨甲女子頷首一笑,見對方不屑地冷哼了聲,方才笑著看向蕭綽,頷首道:“太后,還不知剛剛諸位在商量什麼事兒?”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蕭綽漫不經心地看向他,微笑道,“昨日傍晚,金帝忽然調動三十萬大軍進攻我西遼邊境,還好有陳元帥在,才沒讓他們得逞,只是這幾日,金國大軍仍然在猛攻不退。”
驟然早已知曉,可是聽見金國真的發兵三十萬進攻西遼,姚若愚仍是一驚,半晌後才皺眉道:“那陳元帥怎麼不在邊境禦敵?”
蕭綽淡笑道:“金國三十萬大軍,聲勢雄壯,金帝完顏第一親自領軍,又有完顏兇、完顏悍兩位七境隨行坐鎮,曼陀羅、黑蓮教兩大組織也是高手盡出,以陳元帥的估計,我朝邊軍最多堅持半月時間。”
姚若愚恍然,敢情這位女軍神是回來求援的。
“剛剛我等已經商定,由蕭長老前往宋朝,請求大宋出兵伐金,”蕭綽看了眼蕭獅虎,隨後淡淡笑道,“另外喊王爺過來,是想問王爺可否願意寫封信,讓文邦也出兵進攻大金,緩解我西遼局勢。”
姚若愚心頭莞爾,蕭綽明明是想讓大文出兵威脅金國,卻故意裝出這副無所謂的姿態,這到底是女人的矜持,還是高位者的故作高深呢?
想歸想,姚若愚拱手笑道:“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要是本王說一句不樂意,是不是太后就要把我推出去斬了?”
蕭綽莞爾一笑,上身向前傾來,胸前波濤之洶湧,讓姚若愚下意識偏開目光,頓時惹得這位女帝一陣銀鈴般的歡笑。
旁邊侍從已經備好了筆墨,姚若愚也不囉嗦,拿起毛筆唰唰唰寫了起來,他沒有命令文邦直接出兵,而是讓許烜熔和宋凱看情況再行動。
以蕭綽的修為自然能清楚看見那信紙上的字跡,頓時這位女帝就是蹙起秀眉,輕笑道:“都說殿下出身貧寒,今日一見,看來不假,本宮還是要勸殿下一句,沒事兒字還是要練練的,這麼……獨樹一幟的筆鋒,可能會讓文邦錯失一些賢才哦!”
聽她嘲諷自己的字跡,姚若愚老臉一紅,這事兒他還真的是反駁不得,無論是穿越前的現代漢字,還是現在流行的楷體,他都寫的一塌糊塗。
許烜熔沒少拿這件事兒來嘲笑他,早期在合州的時候,白俊儒也時常對著他手寫的詔書搖頭嘆息,所以後來他直接讓他人代筆寫詔書了。
蕭綽喊姚若愚來就是為了讓他修書一封,既然寫完了信,姚若愚也沒興致繼續留下,正打算離開,殿外忽然奔入一名侍從,於殿內單膝跪地,說道:“太后,宮外有文邦使團求見。”
蕭綽看了眼姚若愚,輕笑道:“請他們先到偏殿等候。”
待得侍從離開,姚若愚正要說話,蕭綽已經笑道:“殿下也先去偏殿吧,等這兒商議完了,本宮會過去的。”言罷,她就吩咐一名侍衛為姚若愚帶路。
姚若愚拱手一禮,轉身就出了朝殿,在侍衛的帶領下往偏殿走去。
朝殿距離偏殿明顯比宮門更近,所以姚若愚也是先到了偏殿,在裡面等待了沒一會兒,就聽見門外一陣腳步聲,他當即起身快步出去,迎面就撞見了正要進來的李懿霖等人。
看見姚若愚,李懿霖頓時大喜,正要說話,姚若愚已經看向了他身後那道雪白倩影,臉色頓時變化起來。
瞧見姚若愚安然無恙,身著一襲雪白狐裘的許烜熔似是鬆了口氣,身旁的黎歡則是嘻嘻笑道:“妖哥,看來你沒事兒啊!”
此次來西遼的除了蕭綽要求的李懿霖和耶律綵鳳,還有許烜熔和黎歡二女。
“我能有什麼事兒?”姚若愚定住內心波瀾,微笑道,“你們路上還好吧?”
“還成,”李懿霖撓了撓頭髮,嘿嘿笑道,“我們偽裝以後悄悄從金國過來的,沒被發現,不過金國和西遼好像在打仗啊,邊境那兒查的挺嚴格的,還好有萌萌噠,施法直接潛入進來的。”
姚若愚輕輕頷首,看向面色已經恢復隨意的許烜熔,猶豫了下,還是沒忍住,低聲道:“你不該過來的。”
凝視著他,許烜熔似是想要反駁,可是看見他眸中的認真,卻是緩緩低下頭,彷彿做錯事了的孩子一樣,低聲道:“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安全。”
姚若愚喉頭彷彿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張了張嘴巴,發現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忽地一股衝動湧上心頭,他竟是疾步上前,一把將許烜熔抱在懷裡。
驟然靠在那結實的胸膛中,許烜熔眸中失神了一瞬,雙手微微抬起想要摟住對方腰身,可是下一刻,她卻低下頭,狠狠一口咬在對方肩膀。
以姚若愚如今的體魄,許烜熔自然是咬不動的,反而牙差點被崩掉,只是她仍然不管不顧,只是咬著對方的肩膀,任由淚水自眼角緩緩滑落。
這一口,是她這數年來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