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我大金之亡,不是亡於宋蒙蠻,而是亡在了一介小輩的手上,誅吾後代,吞其血肉,爾當真是好膽!”
透著濃烈血腥味的話語忽然憑空響起,隨即就見一尊人影出現在戰場一側,當他現身的瞬間,耶律羽肩、姜太恆等人俱是心頭一寒,一股莫名的絕望湧上心頭,那是生物面對天敵時本能會產生的絕望。
這尊人影披著一條灰色斗篷,明明全身上下乾乾淨淨,但是不知為何,當注視著此人的時候,所有人都會詭異地嗅到濃郁的血腥味,就彷彿此人在血海中浮沉了無數年,於剛才爬了出來。
“獄?”發覺姚若愚囚禁完顏肅和完顏穆的大道,那尊人影咧嘴一笑,“竟然還有影之大道,想不到你這小輩竟然參悟了兩門大道,也不怕阻斷了自己未來晉升八境的道路麼?”
說話間,他已經輕往前探手而出,輕描淡寫間,原先包裹住完顏肅和完顏穆的黑暗牢獄驟然瓦解,二人氣息衰敗地從中飛出,狼狽不堪地逃到了那人身後。
冷不防被人打斷了感悟,姚若愚陡然睜眼,看見對方的瞬間瞳孔微縮,皺眉道:“尊駕是哪位?”
“完顏宗弼。”斗篷人摘下斗篷,露出那張滿是虯髯的粗獷面龐。
“王爺小心,此人是八境!”姜太恆看見完顏宗弼,頓時失聲道。
“聒噪!”
完顏宗弼扭過頭,朝著姜太恆一瞪眼,頓時後者身軀一僵,身周天空驟然化為漆黑,無盡的絕望、噩夢、痛苦倏然湧上他的心頭,整個人更是悄無聲息被那些黑暗包裹,眼見著就要消失在世界上。
見勢不妙,姚若愚的細眸驟然化為一黑一白,這一刻,他的視野中再也沒有了往昔的色彩斑斕,天地萬物都如覆蓋了一層濾鏡般變為了黑白二色。
黑色為陰,白色為陽,彼此之間的那條軌跡線,則是姚若愚苦求多年而不得的“一”。
天衍四十九而遁去其一,陰陽分化萬物而留有一線縫隙,三大天道,五十大道,十五萬道則,億萬術法,無一不存在著這條致死之線!
陰陽分化!萬物取一!
姚若愚一劍刺出,鎮仙劍循著驟然命中在纏繞於姜太恆周身的獄之大道上,隨即劍鋒遊走如龍,沿著那條黑白之間清晰可見的軌跡線一路切割,眨眼功夫,本來快要將姜太恆徹底吞噬的黑暗驟然瓦解,不過此老也是氣息微弱地憑空墜落,幸好被旁邊的趙疾一把接住。
“你們先退!”
喝了聲後,姚若愚收劍回身,眼神冷冽地看向完顏宗弼,左手則是一揮,將暗之銅人召喚到身後。
瞥了眼倉惶後撤的姜太恆等人,完顏宗弼笑了笑,淡然道:“放心,不過是一群終生都不過是六境的螻蟻,我還沒有興致去對付他們。”
“倒是你,不過初入七境,竟然就能破解我的獄之大道,想不到大宋還有這般年輕英才,”唇角微微扯起,完顏宗弼眼眸中透出一股殺機,冷笑道,“倒是讓我想起了當年,我和嶽鵬舉被世人稱為夙敵……”
姚若愚始終將功力提到巔峰,生怕遭受對方的突襲,此刻則是冷笑道:“夙敵?你樂意,恐怕嶽王也不樂意,真的是,隨便哪個路邊的阿貓阿狗都能這麼說,嶽王的名聲都要被你們給敗壞了,還要臉不?手下敗將就手下敗將,還說什麼夙敵?”
被一個小輩如此叱罵,完顏宗弼的臉色驟然鐵青下來,深呼吸了一下,緩緩道:“後人無能,竟然讓爾等宋賊攻入蘭州城,本以為我方佔據優勢,沒想到竟然輸在了你的手上,不過你以為,我堂堂華夏四大王朝之一的大金國,底蘊會只有你們眼前的這些麼?”
姚若愚聞言一怔,不等他說話,臉色已然大變,不獨是他,左虎松、王鈺翔、龍武、辛棄疾、耶律羽肩等人俱是面色慘變。
因為就在這一刻,皇宮深處的陵園內,一塊塊墓碑接連爆碎開來,從中升騰起了二十八股如似連天穹都能支撐起來的龐大氣勢。
領域!二十八道領域!二十八名七境!
哪怕是這些七境的氣息都如風中殘燭,明顯是衰老到不行了,但是當他們破去封印強勢出世的瞬間,依然讓姚若愚等人明白,這些人隨時都能夠恢復到巔峰時期。
“我大金,沒有你們宋人那般的頭腦,能夠製作出各類精妙絕倫的器具,我們唯一能依仗的就是人,所以早在開國之初,我大金皇室每一位步入晚年的七境都會以秘法將自己封印在陵園內,以期將來面臨亡國之際,能夠挽救我大金。”
完顏宗弼張開手,站在那些一個個飛上高空,來到他背後的七境前面,傲然笑道:“那麼現在,你們還有什麼本事,能夠和我等抗衡?”
完顏兇、完顏悍、完顏肅、完顏穆四人見狀都是哈哈大笑起來,左虎松等人則是臉色蒼白,他們四大一品軍侯聯手也至多能夠擊敗一位完顏兇,但是此刻足足有二十八名七境,如此實力,他們怎麼可能打得過?
“或許……可以打打看!”突然,姚若愚似笑非笑地出聲道。
龍武聞言一怔,左虎松則是驚道:“文王莫非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