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出現在城頭上的完顏刺宋坐在牆垣上,笑容癲狂地看著他,嘿嘿笑道:“你是問小芙嬋嗎?嘻嘻,看到沒有?文王大人在問你呢,還不出來見見你這位小情郎?”
說話間,黑龍軍陣前一處碎石縫隙間的陰影中忽地升起一道人影,數息功夫已經化為完顏芙嬋。
“嬋兒!”瞧見完顏芙嬋,姚若愚頓時大喜,趕緊翻身下馬,快步跑向她。
可是還沒靠近,姚若愚就覺身周風聲驟銳,下意識劍魄外放,頓時數道風刃憑空浮現斬在他身上,雖然毫無效果,卻也止住了他的腳步。
愕然抬頭,姚若愚震驚地看向完顏芙嬋,他沒想到竟然會是完顏芙嬋攻擊自己,可是旋即他就發覺不對,因為完顏芙嬋眼神中滿是冷漠,就彷彿……完全不認識自己一般。
心頭一寒,姚若愚後退半步,隨即醒悟過來,抬頭怒視完顏刺宋,厲喝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完顏刺宋歪著頭,嘻嘻笑道,“你猜啊?”
不等姚若愚回答,完顏刺宋已經嘻嘻哈哈地笑道:“沒想到吧,沒有了影神,我還有手段可以煉製傀儡,玩具啊,你是一個好玩具,可惜太調皮,沒關係,既然沒法把你做成傀儡,那就只有讓小芙嬋來了。”
扶著牆垣,完顏刺宋眼神一絲絲凍結,吐出一股銳利到讓人心驚膽戰的銳氣:“她以為當年我為什麼會保護她,還不是因為她這是世間僅次於你適合我影流秘術的人,多好的資質啊,本來打算等她二十二歲後將她煉製成傀儡,不過後來發現了你。”
“多好的天資啊!明明是靈師,也不過三境修為,卻能發現我的存在,這是天生的刺客啊!”瞪大眼睛,完顏刺宋笑道,“要不是楚狂歌那廝,當年我就將你抓回來了,不過想想,要是當年將你抓回來,或許實驗早就失敗了,也好,一切都該回歸正途。”
緩緩起身,完顏刺宋俯瞰著面色暴怒的姚若愚,冷冷道:“本來兩年前她就應該成為我影流一脈的傀儡,雖然推遲了兩年,但是也沒關係,如今的她擁有我影流一脈所有的秘術,是世間僅次於我的最強殺手!”
“所以啊,讓我來看看她的實力吧!”
一指姚若愚,完顏刺宋笑容冰冷:“小芙嬋,殺了他!”
“那個混蛋,你敢……”楊仁杰只覺得一股怒火自胸膛直衝腦袋,握緊紫雷刀就想出手,卻被身旁的項蓓蓓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
與此同時,在完顏刺宋話語落下的瞬間,完顏芙嬋驟然消失在原地,化為一抹流影沒入地面,瞬息間已經出現在姚若愚身後,雙手各倒持一把匕首,呼嘯著斬向他的後頸。
“小心背……”蔣思羽驚撥出聲,不過完顏芙嬋攻擊的快,姚若愚反應也不慢,幾乎在她現身於背後的剎那,他同樣炸為無數碎影沒入四周虛空,瞬間出現在完顏芙嬋身後,一拳轟向她的後背。
他的拳頭尚未觸及完顏芙嬋後背,拳勁已然伴著一聲龍吟而出,其中赫然充斥著虛幻、糜爛等不算致命卻能大幅度削弱敵手的道則力量。
唰地一聲,完顏芙嬋憑空往左挪移了半步,讓過拳頭的同時扭身收肘往後一撞,卻被姚若愚及時抬起手掌接住,隨即兩人同時化為暗影炸碎於原地,漫天的細碎黑影瘋狂糾纏在一起,不時濺出縷縷鮮血。
數個呼吸間,幾乎化為一團的黑影驟然分裂為兩團,分別化為姚若愚和完顏芙嬋往後倒退數丈。
許烜熔、張子強、蔡旭東等人早已經是心急如焚,卻又不敢貿然上前插手,此刻見狀紛紛凝神望去,頓時目光都是一變。
就見姚若愚全身上下佈滿了細碎的傷口,顯然是在糾纏中被完顏芙嬋所傷,然而反觀完顏芙嬋,卻因為姚若愚束手束腳不敢攻擊,竟然是毫髮無損。
“孃的,一起上,先擒住她吧!”蔡旭東見狀眼珠子都快冒火了,握緊拳頭就要上前。
可是他才上前半步,席師陡然抓住他往後一扯,同時片片粉色羽毛憑空浮現在蔡旭東身前半寸,和一條條漆黑無比的虛空裂痕撞擊在一起,而後雙雙炸碎。
“不要搗亂哦!”完顏刺宋眯起眼睛,嘿嘿笑道,“要是你們誰敢插手,小芙嬋,要立刻自殺哦!”
“卑鄙!”饒是好脾氣如胡嫻,此刻都忍不住怒聲道。
蔡旭東、楊仁杰、符峰等人更加不用說,一個個氣的雙眼冒火,然而忌憚於完顏刺宋對完顏芙嬋的命令,他們根本不敢上前。
同時,站定了的姚若愚深呼吸了數下,也不看自身傷勢,一抬手放出縷縷黑光沒入身體,以【挽命手】暫時封住全身密密麻麻的傷口,隨後出聲道:“嬋兒,你真的要殺我嗎?”
面對他的詢問,完顏芙嬋依舊眼神木然,往昔狡黠、憊懶、嫵媚的氣質已經蕩然無存,唯有那森寒刺骨的冰冷殺機。
望見這一幕,姚若愚只覺得心痛如絞,若非他當日大意,完顏芙嬋就不會被完顏刺宋擄走,更不會被控制心神,煉製為這等傀儡。
叮!胡嫻忽然取出伏羲琴,指尖勾彈,琴音凝重渾厚,如有情人彼此相愛卻不得不天各一方,內心深處控制不住溢位的深厚情意。
全神貫注彈奏半晌,胡嫻指尖一頓,抬頭看了眼,頓時眼神黯然下來,連伏羲琴這等神器都無法影響完顏芙嬋,也不知還能有什麼手段。
“不對!”善於察言觀色的宋凱忽地眉頭一皺,沉聲道,“她的眼神有變化,胡嫻,琴聲不要停,繼續彈奏,姚哥,想辦法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