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狼騎兵中,許烜熔正側坐在一頭白鹿的背上,似乎因為四周巨狼的煞氣太過兇厲,溫馴的白鹿有些不安地踢著蹄子,分叉極多的鹿角不時對準四周。
許烜熔正撫摸著白鹿的脖頸,軟語安撫著它,聽見李懿霖的話,這名白裙飄飄如仙女的女子抬頭一笑:“那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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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曲城不算小,卻也不算大,城門寬不過十丈,數萬大軍要想全部進城,怎麼也要一盞茶的時間,完顏饕若非事先安排斥候兩次探查,確定二十里內沒有敵軍,是絕不敢讓所有步軍全部進城的。
甚至最後一次,完顏饕直接將範圍拉大到了五十里。
五十里,哪怕是名震西北的西楚雷騎,全力奔行也要一刻鐘時間,這點時間,足以讓他們調轉方向組成防線。
與此同時,帶領五千步兵率先殺入城池的完顏餮,和八千多名鴛鴦劍卒一頭撞上,不過讓人震驚的是,吃虧的竟然不是鴛鴦劍卒,而是氣勢洶洶本以為能夠橫掃城內文藝軍的赤狂軍步兵。
鴛鴦劍卒可是玄級兵種,尤其是佈下無數小劍陣組成的大劍陣後,殺傷力更是呈幾何倍增強,赤狂軍的狂風騎雖然同是玄級兵種,但是此刻入城的卻都是步軍,雖然也是百戰老卒,但是實力也不過是普通精銳的等級,哪兒擋不住八千餘名鴛鴦劍卒組成的劍陣襲殺。
只是一輪對轟,五千名大金步兵傷亡大半,完顏饕也被喻潔儀、倪嬋、江極琥三人聯手擋下,素來不喜爭鬥的鄒布衣則是揹著手站在最後頭,饒有興趣地透過天衍盤觀察著赤狂軍的動態。
當得知完顏饕這兒大敗,完顏饕勃然大怒,急忙命令正擁擠在城門口的步軍紛紛散開,一聲令下,無盡狂風驟然平地而起,裹挾著五千狂風騎化為疾風掠入城中,餘下五千狂風騎則依然在他身旁列陣等候。
五千狂風騎方才入城,沒有絲毫停頓,直接沿著官道向鴛鴦軍所佈防線衝馳過去。
疾行之際,五千騎兵已經自發地整頓好了隊形,令得裹挾眾人的颶風愈加迅猛,讓他們的衝勢宛如風馳電掣一般,快到他人的肉眼都難以看清楚。
觀察到狂風騎疾走而來,鄒布衣淡淡一笑,朝身旁的蔣思羽點點頭,後者轉身一揮手,分佈在城中各高處的紅杉弓手紛紛彎弓搭箭對準城門來向,全身真氣噴薄,使得整支箭矢透出絲絲縷縷鋒利無匹的銳氣。
噔!噔!噔!悄然寂靜中,陣陣如急速鼓點的蹄聲驟然從遠處響起,旋即眾人就見到遠處一股由無數風障構成的龐大氣流,以快到讓人髮指的速度瘋狂地朝著此處衝來。
層層風障中,一名名裝備精良的騎兵提起長刀,身形近乎匍匐在馬背上,削減空氣阻力的同時,更是將自身靈甲上的陣法激發到極致,也讓席捲整座騎陣的颶風愈加狂暴,氣流如刀,瘋狂切割著沿途的所有事物。
騎兵克步兵!這是沙場的準則之一,尤其是當雙方都屬於玄級兵種的時候,這種剋制反而會更加突顯出來。
尤其是當看見這支狂風騎全力賓士時,四周捲起的磅礴狂風將沿途建築盡數粉碎,喻潔儀的臉蛋都嚇的慘白了,尖聲道:“老鄒!”
一手託著天衍盤的鄒布衣呵呵一笑,左袖向前一揮,陰陽鑑滴溜溜旋轉著飛了出去,其上一紅一藍兩色光暈順勢而轉,驟然間化為一層光幕落在鴛鴦軍陣前。
瞧見那厚實的紅藍色光幕,狂風騎一眾騎兵俱是嘿嘿冷笑起來,他們一旦組成陣勢開始衝鋒,那是連西楚雷騎都敢正面對撞的,區區一道光幕,怎麼可能擋得住他們的腳步。
他們笑的很開心,鄒布衣同樣笑的很開心,熱衷於背後抽冷子耍陰招的他,怎麼會不知道五千名狂風騎結陣後的恐怖衝勢,所以那道光幕根本不是什麼防禦性的靈法。
轟鳴聲中,五千名狂風騎近乎發狂地向前賓士,眼見著就要撞碎那層光幕的時候,整面紅色與藍色交匯扭曲的光幕陡然綻放出了一股讓人瞬間致盲的熾烈光芒,正全神貫注凝視前方的五千名狂風騎一瞬間全部中了招,雙眼發黑,眼球痛的簡直像被火鉗子插進去一樣。
最為陰險的是,光幕釋放的光芒全部都是朝著狂風騎照去的,處於相反面的鴛鴦軍眾人頂破天就看到了縷縷微光,全部都被那光幕本身給阻擋了下來。
突然爆發出的強光使得五千名狂風騎瞬間喪失了視覺,眼前漆黑一片的他們哪怕憑藉戰士的強大意志穩住陣腳沒有慌亂,但是身處於無盡狂風中的他們仍然不可避免地產生了對方向判斷的錯誤判斷。
有的人下意識往左偏離了半寸,有的人直接往右撞去,雖然也有不少人本能地控制著繼續向前,但是在身旁騎兵的撞擊下,也直接喪失了對方向的判斷。
根本沒用紅杉軍發起攻擊,五千名雙眼齊瞎的狂風騎直接人仰馬翻,一名名摸不準方向的騎兵相互撞擊在一起,由他們所有人的氣機構架起的龐大陣勢也驟然崩潰,使得原先雖然狂暴卻只是環繞在外的颶風直接暴走起來,化為無數鋒利到分金斷鐵的風刃在騎陣中瘋狂肆虐。
“放箭!”瞧見便宜,蔣思羽當即厲喝一聲,一發發蓄勢已久的勁矢透著撕裂空氣的銳氣,從四周各個高處瘋狂拋射出來,宛如暴雨般墜入數千狂風騎中,將他們的陣型往崩潰又狠狠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