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山脈,橫跨西寧、甘肅兩道,東西連綿近兩千餘里,自古以來就是內地通往塞外的天然通道,漢唐時期著名的絲綢之路就是從此透過。
自古以來,想要從西寧道大舉行軍進入甘肅道,除了已經被文藝軍佔據的碌曲城,就只有橫亙在祁連山旁的河西走廊。
平日裡,整條河西走廊從東往西數千里路,算得上是人流洶湧,除了西寧都護府的軍隊來往巡邏,密密麻麻的車隊幾乎充斥著整條走廊,無數的漢胡商隊人來車往,好不熱鬧。
相比於內地,此處的胡人數量明顯增多,雖然是大熱天,但是他們衣著厚實,腰間挎著彎刀,有些騎在駱駝背上,有的則徒步走在旁邊,警惕地掃視著每個擦肩而過的人。
絲綢之路,是東西方通商的繁華商道,只是這份繁華卻無法遮掩弱肉強食的殘酷本質,走在這條路上,隨時都要小心被旁人偷襲,被劫走滿車的貨物。
此時正是下午時分,烈陽如烤,微風拂過,卻沒有半分清涼,而是洶湧的熱浪撲面而至,熱的無數人滿頭大汗,卻不敢隨意脫下衣衫,以免被曬傷面板。
道路旁,一頭匍匐在地的駱駝慢悠悠地嚼著粗草,一名頭戴貂帽的年輕男子靠著它盤膝而坐,他的面貌不算帥氣,甚至可以稱之為有幾分醜陋,此時正拿著一塊肉餅,不停撕下一條放入口中輕輕咀嚼。
他身旁放了一把入鞘寬劍,整個人雖然鬆鬆垮垮地往那兒一坐,但是骨子裡那股恢弘大氣卻是濃烈無比。
男子正打量著身前來來往往的車隊,忽然臉色一凜,扭頭望向西面,就見極遙遠處正有滾滾煙塵騰衝起來,似乎正有一支龐大的軍隊往此處疾馳。
將肉餅整個塞進嘴巴,年輕男子摘掉貂帽站起身來,呵呵一笑後轉身就走。
說來也詭異,明明他的步子算不得很大很快,但是寥寥數步的功夫,整個人卻已經化為流光掠出數百丈,轉眼間就消失在了東面。
他往東面疾走了半個多時辰,接連翻過數座山峰,跨過幾條河流,待得來到一座溪谷後,就見裡面正有無數黑甲騎兵,整整齊齊地排列為數個方陣,雖然沒有半點聲響,但是正是這等寂靜無聲,愈加突顯出此支騎軍的煞氣凜冽。
西北之地,黑甲騎軍,這般的煞氣衝騰,除了暗夜龍騎,又能有哪支靈軍?
年輕男子方才現身,已經有百餘暗夜龍騎齊聲厲喝,滾滾戾煞如決堤潮湧向前捲去,駭得男子全身氣機一放,一股恢弘大氣的魂念驟然崩出,將那戾煞盡數擋回。
身影一閃,年輕男子掠至陣前姚若愚的身旁,抱拳笑道:“王爺。”
“牧兄看來心情不錯?”瞧見來人,姚若愚薄眉一挑,失笑著問道。
這名年輕男子正是築劍宗的少宗主牧劍天。
攬起衣衫,牧劍天含笑道:“來塞外數月,確實見到了不一樣的風光,也讓牧某劍道有所精進,僥倖晉升六境。”
看了看他,姚若愚微微頷首,從當初不苟言笑的武痴,到現在的開朗許多,牧劍天的變化的確極大,尤其是他的蒼天劍道,相比於最初的高高在上,已經多了幾分人情味兒。
“既然牧兄來了,那麼完顏岩石那兒……”姚若愚說到一半,摘下水囊喝了口的牧劍天已經連連點頭,道:“來了,大約還有十一二里路,看他們的聲勢,估計頂多一刻鐘時間就會經過這裡。”
“明白了!”姚若愚點點頭,以【控魂咒】駕馭戰馬緩緩前行,隨即身後九千暗夜龍騎如牽線木偶般一起策馬跟隨。
他們走的不快,牧劍天徒步跟隨在旁也能跟上,好奇道:“王爺打算怎麼對付完顏岩石?我前段日子混入西寧道,聽說完顏岩石此次將西寧道東部的軍隊全部帶上了,光是騎軍就有接近二十五萬。”
“那又如何?”姚若愚聳了聳肩,神色輕鬆,牧劍天是武林中人,對等級兵種沒有了解也很正常。
身為天級靈軍,雖然此刻正值烈日當空,但是暗夜龍騎只要能夠發揮出百分百的實力,無論敵人是二十五萬還是五十萬,只要是普通精銳,就絕對擋不住他們的雷霆一擊!
半刻鐘後,眾人已經離開溪谷,來到了最近的山脈廊道中,九千人緩緩擺開陣型,形如尖錐,身處錐尖位置的姚若愚揹負鎮仙劍。
雖然有九幽冰魄所制的劍鞘,但是鎮仙劍內堪稱無量的戾煞仍是不間斷地溢位,好在姚若愚以《奕劍道》為根基,將這些四溢的戾煞盡數納入體內,轉化為精純的本命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