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七境王侯了,完顏烈焰對待執掌一支靈師軍團的完顏沉默依然恭敬有加,直接拱手一禮:“勞煩先生了。”
一刻鐘後,岷州要塞朝向南面的三座城門依次轟然大開,如潮水般的金兵轟然湧出,為首的兩支騎軍形象差不多,都是連人帶馬披掛赤紅甲冑,通體如熊熊火焰燃燒。
完顏烈焰麾下親衛,烈焰刀騎!
焰龍軍中最強騎兵,焰龍槍騎!
前者披甲掛刀,後者長槍如龍,兩支騎軍各有一萬人,宛如兩個錐尖,身後各自跟隨有三萬五千名裝備到牙齒的精銳騎軍,再往後則是殿後的三萬步軍,同時城中也還留有兩萬弓手和一萬刀兵,外加完顏瀟和完顏灑兩名六境坐鎮,足以應付任何潛伏入城的斥候作亂。
就在岷州要塞內大軍魚貫而出的時候,遠處文藝軍大營中也是塵土飛揚,這一次竟然是巖虎軍和寒鐵軍兩支重甲步軍率先結陣迎出,緊隨其後的自然是紅衫軍和神鷹軍。
至於往年都是衝鋒在最前的暗夜龍騎軍,這次竟然全部龜縮到了四支步軍的後方,全然沒有了當年馳騁戰場喊出“衝陣無雙”口號的英勇。
大軍陣中,也就是紅衫軍和神鷹軍中間的區域,已經有數十名力士搭建起了一座木臺,許烜熔、鄒布衣、宋凱、吳雪、胡嫻等靈師站在臺上,範迪飛、黎歡、韓藝琦、蔡旭東、公孫湛、嶽俊、李淑儀等臨時擔任靈師護駕的人環繞在高臺四周,防備曼陀羅組織會偷襲。
望著要塞內金兵源源不絕地湧出,鄒布衣右手搖扇,左手捻起一縷髮絲,含笑道:“果然如我等所料。”
“本來不就會這樣麼?”許烜熔微微蹙眉,有些理所當然地看過去。
鄒布衣莞爾一笑,宋凱則皺眉道:“金兵還沒全部出來,想辦法拖些時間。”
“恐怕很難哦!”今天的吳雪格外鮮豔,非但頭上插有一根硃紅色的琉璃髮簪,連一身衣裳也都是火紅色的,就見她兩手負背,故作高深地笑道,“我看他們沒有給我們拖後期的打算。”
宋凱皺了皺眉,望向遠處金兵的目光也愈加凝重。
確實如吳雪所說,當要塞內的騎軍已經全部湧出來以後,策馬於陣前的完顏熾和完顏熱已經雙雙一抖韁繩,徑直縱馬掠出,帶著身後的焰龍槍騎、烈焰刀騎及七萬重甲鐵騎,浩浩蕩蕩地朝著文藝軍陣型這兒殺來。
瞧見身前宛如天崩地裂,鄒布衣難得地露出了嚴肅的表情,沉聲道:“他們最快的趕過來至少也要一刻鐘時間,最主要的就是能夠撐過這段時間。”
整整九萬鐵騎策馬奔騰,哪怕是曾經在龍門鎮和二十餘萬金兵交鋒過,文藝軍的將士們仍是不可避免地露出震撼的神色。
騎兵克步兵,這是但凡有些常識的人都能夠知道的,金國以騎術名震天下,又是以焰龍槍騎和烈焰刀騎為先鋒率先衝殺過來,哪怕巖虎軍和寒鐵軍都是重甲步軍,也沒有多少把握能夠擋住整整九萬騎軍的衝擊。
面對著漫山遍野洶湧衝來的金國騎兵,站在巖虎軍陣首的符峰深吸了口氣,驟然放聲喝道:“巖虎軍全體,拔刀!”
一聲怒吼,九千聲戰刀出鞘!
寒鐵軍中,雖然已經臉色鐵青,但是符超瓚仍是厲聲道:“立盾牆!”
伴隨著嘩啦啦整齊劃一的盾牆立起聲響,神鷹軍和紅衫軍中弓弦聲也如初春驟雨般響徹戰場。
神鷹軍的弓箭手們以裂弦手法令得箭矢充滿爆破力,紅衫軍則人人俱是強弓手,箭矢威力如弩炮一般,雖說攻擊頻率不夠快,但是射出的箭矢卻勢大力沉,哪怕是混雜在無數騎兵中的五境將師,也不願硬接這些強弓勁矢。
紅衫軍和神鷹軍加起來足足一萬八千人,哪怕說沒有一次性集體攻擊,但是此刻天穹中仍是被箭矢充斥,漫天箭雨密密麻麻,呼嘯著沖天而起,又以更快的速度急速墜落,如雨瀑般傾瀉在金國騎軍中。
嗖嗖嗖!無數箭矢急墜,形成了一片宛如淹沒天地的海洋,其中大多都是神鷹軍的裂弦爆箭,這些構成了其中的海水潮湧,而紅衫軍中射出的勁矢則是如劃過海面的一尾尾魚龍,在天空中拖拽出一條條肉眼可見的氣煙,悍然往地面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