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幾名侍女為他端來了桌椅,還準備了幾罈子錦蜜水和數十份精緻可口的甜點,身為蔡府的常客,後廚的廚師非常清楚姚若愚的口味,準備的全都是他最為喜愛的甜點。
本來姚若愚沒讓宋念留下來陪同,想著一個人清淨點,可是憂心忡忡的宋念根本沒走遠,一個人躲在了不遠處的拐角後頭,偷偷摸摸地往這兒張望。
她以為自己能瞞過姚若愚,可是以後者如今的修為,一個全無修為的女子哪裡能躲得過姚若愚的感知,只是猶豫了下,姚若愚還是故作不知,一個人慢悠悠地品嚐著糕點。
他來的時候已經是酉時一刻了,才吃了沒幾口糕點,通源殿的大門就緩緩開啟,霎時一股濃烈無窮的腥味如狂潮般湧出,瀰漫於半空中,緩緩散去。
瞧見腥氣撲鼻,姚若愚無奈一揮手,將漫天腥氣盡數散去,看向那個從殿內緩步走出的身影,微笑道:“菜菜。”
剛剛走出通源殿的蔡旭東雙眼猩紅,全身血腥味濃得幾乎能滲入骨髓,只是他神色有些恍惚,最初還沒聽見姚若愚的招呼,只是後者又招呼了兩聲,他才如夢初醒地看過來,頓時身軀一震,眼眸恢復清明,欣喜若狂地撲了過來。
“喂喂!”趕緊伸手將他擋下,姚若愚笑罵道,“你特麼的一身臭味,別碰老子,老子有潔癖的好不好!”
蔡旭東聞言一愣,看了看自己,又聞了聞衣領,詫異道:“哪兒有味道?”
“還有你丫的還有個屁的潔癖啊!”清醒過來的蔡旭東顯然也恢復了往昔的屌絲,大咧咧地捶了他一拳,渾然不知差點把自家愛妻嚇暈過去的傢伙直接笑罵道,“都穿越那麼久了,你小子可沒少在血海里面打過滾吧?潔癖還沒好?誰信啊!”
聽見“穿越”二字,姚若愚瞥了眼後頭,見宋念只顧著因為先前蔡旭東一拳而心驚肉跳,才微笑道:“今天才回來,就來找你了,說說吧,最近你乾的事兒。”
蔡旭東微微愣神,似是明白過來,咧嘴笑道:“崑崙山的時候,我實力不夠,沒能攔下那娘們,心裡不痛快,回來以後就找刑部要了些死刑犯,都是罪大惡極的兇徒,用他們來練功。”
姚若愚微微頷首,此事與他之前推測的也差不多,只是看著蔡旭東,他臉上忽地浮起一股怒意,狠狠一拳捶在對方胸膛,沉聲道:“你閉關了多久?”
“不知道,沒算過時間,你捶老子幹嘛?”被捶痛了的蔡旭東惱道。
“你有休息過麼?”姚若愚冷然道。
蔡旭東一窒,目光不由地遊離起來,頓時姚若愚臉上怒色更盛,厲聲道:“一個多月的閉關修煉很正常,可是你丫的又不是我們靈師能冥想恢復,你特麼的就沒休息過對吧?”
“沒休息過又咋樣?”惱羞成怒的蔡旭東也是一拳捶了回去,罵道,“老子樂意!”
“樂意你麻痺!”姚若愚直接破口大罵起來,一把拎住對方衣領就往房間走去,大聲吼道,“來人,給老子準備熱水,不要溫的,直接給老子一百度的開水,燙死這個蠢貨!”
“去你大爺的!一百度你要燙死老子啊?”蔡旭東氣急敗壞地扯著他的手腕,可是沒到六境的他論及力氣哪裡比得過姚若愚,硬生生被他拖著往房間那兒走去。
瞧見四周僕從被嚇的沒一個敢出來,姚若愚惱怒之下,索性直接施法凝汽為水,再以四象之火蒸燒為滾滾沸水。
一時間蔡旭東臉都發白了,他固然是五境強者,能抗一百度的沸水,可是架不住姚若愚那王八蛋故意用魂念鎖住了他的經脈,沒了真氣,以他目前的體魄哪怕能抗住,也會燙得不行。
眼見姚若愚真的要把自己往沸水裡面丟,蔡旭東慌忙求饒道:“老子錯了!”
看見那姓姚的王八蛋瞪眼,蔡旭東趕緊改口道:“我錯了!若若、哦不,姚哥,饒命!”
姚若愚咬了咬牙,幾度想把那傢伙丟進沸水,不過最終還是將他扔在地上,順手撤去了魂念,扭頭朝著後面一堵矮牆吼道:“弟妹,老子不習慣伺候男人洗澡,你來吧,讓這混蛋洗了澡趕緊睡覺去,睡醒了你們怎麼折騰老子都懶得管。”
“趕緊滾蛋,否則老子告你私闖民宅!”蔡旭東一腳踹在他屁股上,怒吼道。
一個踉蹌,姚若愚扭頭瞪了眼那混蛋,然後拍了拍屁股,看見臉蛋羞紅的宋念怯生生地從矮牆後頭出來,趕緊嘿嘿一笑,然後快步離去。
見宋念羞怯地走過來,蔡旭東翻了個白眼:“我自己來。”
宋念止住腳步,有些委屈地看過來,蔡旭東也覺得剛剛語氣有問題,趕緊賠笑道:“媳婦兒,為夫還沉浸在和那混蛋鬥嘴的氛圍裡面呢,剛剛口氣不好,別在意哈!”
見他嬉皮笑臉的,宋念破涕為笑,輕輕捶了他一下,柔聲道:“你還知道道歉呀?”
微微苦笑,蔡旭東拉住她的小手,歉然道:“這一個多月,讓你擔驚受怕了,對不起。”
“你我之間,何必說對不起呢?”宋念淺笑了聲,忽地笑容一變,抽回手捏住鼻子,悶聲道,“好臭!夫君你趕緊洗澡去,臭死了。”
正沉浸於溫情中的蔡旭東不禁一囧,同時剛剛走出蔡府的姚若愚也是險些一個踉蹌,好笑著回頭看了眼,笑容初時溫馨,可隨後就多了幾分說不出的苦澀。
“嬋兒,大家都夫妻團圓在一起,你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