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啥,回頭我得給異宗送點酒水,感謝他做了咱們一直做不到的事兒,”楊仁杰哈哈一笑,伸手將旁邊一匹戰馬拉過來,笑道,“趕緊走吧,聽說我們到了,楚王府派人過來,喊我們直接去嶽王府議事。”
姚若愚點點頭,拉住韁繩翻身上馬,和楊仁杰一起掉頭往嶽王府走去,順口問道:“其他人呢?”
楊仁杰笑道:“唐副部長他們先過去了,我這兒來找你,放心,他們坐馬車的,速度慢,咱們快點能趕上的。”
姚若愚嗯了一聲,忽地瞥見旁邊客棧二樓上,一名氣度巍峨如高山的白鬚老道面朝自己輕輕頷首,不由地一怔。
此時他才發現,四周有不少氣機雄厚不下於五境的武者們,都是三三兩兩地站在街道四周,面色恭敬地朝自己抱拳行禮。
“文王殿下。”
他正覺得滿頭霧水,忽然聽見有人招呼,扭頭看去才發現先前那白鬚老道所在的客棧一樓門口,一襲黃白道袍的黃新媛正朝著自己拱手行禮。
瞧見是她,姚若愚微微皺眉,當年因為韓藝琦的事情,自己跟大悲慈齋可是鬧了不小的矛盾,不過不知是否因為山高皇帝遠的關係,大悲慈齋從未大舉前來討要韓藝琦,這事兒也就暫時沒了下文。
心中念頭轉著,姚若愚明面上也不好失禮,迅速翻身下馬,抱拳笑道:“黃師姐,這麼巧。”
“聽聞宋金即將再度開戰,我大悲慈齋身為聖地之一,需派遣高手隨軍出戰,”看了眼樓上,黃新媛淡然道,“所以我等弟子跟隨師長先行來杭都,隨時準備出戰。”
姚若愚哦了一聲,忽然若有所悟,仰頭看了眼,低聲問道:“樓上那個頭髮鬍子都白了的,是你們門派的長老?”
黃新媛行事古板,少有情緒波動,可是此刻卻是有些錯愕地望過來,半晌後才淡淡道:“若是王爺沒有形容錯,那位應該是我大悲慈齋齋主,也就是家師。”
姚若愚臉色頓時古怪起來,瞥了眼四周,似是打算趕緊跑路,黃新媛不禁一笑,溫聲道:“王爺放心,雖然我大悲慈齋從未放棄追回鎮齋秘典的打算,但是家師貴為七境王侯,暫且不會對王爺動手的。”
正悄悄打量四周找退路的姚若愚頓時放鬆下來,微笑道:“那黃師姐喊住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瞧見他憊懶模樣,黃新媛和樓上的大悲慈齋齋主都是略微無奈地搖了搖頭,黃新媛猶豫了下,拱手道:“王爺與劍聖前輩一戰,雖敗猶榮,能夠以六境之身抗衡領域力量如此之久,更能在之後全身而退,王爺不愧劍首之名。”
“黃師姐你可也是劍首之一啊!”姚若愚失笑道。
黃新媛微微蹙眉:“王爺可是在嘲笑民女?王爺貴為第一劍首,民女卻不過第四……”
姚若愚嘆了口氣,黃新媛這種開不得玩笑的個性,跟她說話委實累得很,當下無奈道:“若是沒其他事兒,師弟我先走了。”
黃新媛見狀輕輕點頭,又看了眼樓上,低聲道:“王爺與劍聖前輩交手,無論最後勝敗,此份豪情與勇氣,我派弟子無一不欽佩有加,不過……”
見她欲言又止,姚若愚莫名心情愉悅了幾分,笑道:“師弟明白。”
重新回到馬背,姚若愚環顧四周,看見那些朝自己輕輕拱手的男男女女,多是腰間佩劍的劍手,哪怕有些不曾佩劍,周身也繚繞有淡淡的劍氣餘韻。
他與異宗一戰三合,前兩招轉瞬即逝且不去提,最後一劍的時間卻長達數十息,期間他連續施展出殺戮、毀滅、分界、混亂、破壞等等劍道,有奕劍道這等壯觀氣象在前,他演化出的各類劍道自然愈加純淨,也讓這些有幸旁觀的劍手們收穫頗豐,這才有了此刻這諸多劍手齊拱手的一幕。
壓住心頭愉悅,姚若愚抬手朝著眾人拱手回禮,似是回應,諸多劍手無論男女,無論老幼,無論劍氣濃淺,紛紛彎身抱拳。
拱手尊劍道!
彎腰敬達者!
這一日後,杭都內有超過三十位劍手突破瓶頸,日後文邦和大宋決裂之際,更有超過十位五境劍師攜弟子門人,遠赴川渝,毅然投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