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有凡夫草莽,官家廟堂,聖人天上之說。
前者說的是修行界的高低之分,武夫所仗的不過是簡單技擊,靈師則是憑藉個人感悟,在三千大道中撕下一角微末奧義,扭曲為所謂的靈術。
至於上等的仙法,指的就是三千大道本身,也唯有到了七境,才有資格真正去明悟並運用大道法則。
例如姚若愚,他自創的殺生八劍都不過是下等武夫的技擊,哪怕是最重意境的【無量劍】也不能例外,頂多算是稍稍觸控到了中等的邊緣。
而他的【大絕滅劍】和【大逆天劍】才算是靈術一級,是他從混沌和終結中參悟出的一角奧妙,但是也只能夠勉強運用,而非真正的掌握。
但是他的那一式【取一】,卻是真正身入三千大道這片汪洋後,用漏斗取出來的一瓢。
百家講壇終辯誅殺花三勝的時候,他也是臨陣心生靈光,靠著趙天驕之劍道、屈志才之空間靈法與戰時感悟的混沌、陰陽兩道,如此多的積累在那一瞬的刺激下,才終於綻放出了那一朵劍道上絢爛無比的花朵。
要是現在讓他再想斬出這一劍【取一】,卻是再也不能了。
而且正如先前所說,他是用漏斗取得這一瓢,這半年來,當時綻放出的絢爛也在緩緩淡卻,時至於今,那份感悟已經殘缺到近乎於零了。
至於那草莽、廟堂、天上之說,則是關於江湖、朝堂、仙界三者地位之說,畢竟自儒家獨大於百家後,華夏大地上武夫地位漸低,朝堂漸有俯瞰江湖之勢,俠再難以武犯禁,像姚若愚當年和黎歡雙劍戰杭城,得是各方勢力角力才會有的可能。
四人正說著話,蔡旭東忽地眉頭一皺,扭頭望向東面的荒道。
同時姚若愚也是轉頭看向那兒,就見十餘名騎士疾馳過來,他自己就是掌管頂尖騎軍的人,自然看得出這十幾名騎士明顯都是軍伍精銳,哪怕人數較少,隊形也極為緊湊,如錐前行,一旦遇襲,都能立刻改變隊形,或進或退,從容自如。
他們望過去的時候,那騎隊眾人也看見了他們四人,當即就是稍緩速度,在距離他們還有二十來丈的時候已經停下,為首的一名年輕人低聲說了什麼,眾騎紛紛翻身下馬,從馬背布袋中抽出帳篷架子開始搭建起來。
看了幾眼,蔡旭東收回目光,低聲道:“小心些,這群人估計是金國軍伍出身,而且不是地方駐軍,至少也得是一地大統領麾下親衛出來的。”
姚若愚和符峰均是輕輕頷首,他們也都是掌兵將領,看得出這群人個個殺氣騰騰,明顯是久經沙場的悍卒。
尤其是為首那年輕人,容貌俊朗而文氣,赫然是北人南相的富貴相,肌膚細膩如女子,身材高挑卻不魁梧,反而有幾分秀氣的清瘦,而且他雖然氣質溫和似書生,但是卻有一股任何人都莫名戰慄的恐怖氣息。
宋凱抽了根木柴捅了捅篝火以旺火勢,淡然道:“別看了,咱們是來探秘的,那群人明顯是頂尖軍伍裡出來悍將,不要惹事。”
蔡旭東撇了撇嘴,姚若愚則是笑著拍了拍他肩膀,問道:“這烤豬差不多了吧?”
符峰將烤豬翻了幾圈,濃眉一皺:“感覺烤焦了。”
“焦了好啊!我就喜歡吃焦的。”姚若愚興致勃勃地探頭過去,符峰一指烤豬上差不多快成黑炭的肚皮,沒好氣地說道:“姚哥,你確定你還要?”
瞧見那黑炭,姚若愚興致全無,悻然道:“不要了。”
“那咱們先動身吧!”蔡旭東撕了塊勉強算不錯的筋肉,咬了口後直接臉色古怪地吐在地上,悻悻地說道,“反正離天黑還有段時間,先進去,等晚上了就隨便找個地方睡一覺。”
其餘三人都是沒有意見,過河後沒多久就是崑崙山脈了,道路崎嶇難以騎行,所以四人都將坐騎放了,直接步行過河。
看見四人離開,一名騎士微微皺眉,來到為首的年輕人身旁,正要說話,那年輕人已經搖了搖頭,面容秀氣如女子的他制止了下屬發言,微笑道:“不過是路人,雖然可能有些來歷,但是與我等此行無關,不必理會。”
*——*——*——*
就在這行人來處的荒道遠處,約莫數里地的某處,數名氣機雄渾的人影正站在那兒,看著一位身穿灰色道袍手持羅盤的老道在那兒搜尋著什麼。
不過,為首的明顯不是那灰袍老道,而是一名血色眼眸的年輕男子。
大破滅槍斧,血色眼眸,弒神武道,此人赫然是錦繡榜第三【殺神】張子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