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宋凱屆時會落座哪處,也昭然若揭了。
見城門口的老卒們都沒有搭理他們的意思,姚若愚四人也就放下了主動交錢的念頭,放緩馬速緩緩進入城中,入目處赫然是蕭條寒酸的街面,偌大一條直通城中府衙的寬道,竟是隻有區區四家商鋪開著門,而且看老闆的模樣,顯然是風聲鶴唳到了隨時準備關門的程度。
嘖嘖出聲,蔡旭東笑道:“這兒好歹靠著黎州,怎麼感覺破落成這副模樣了?”
見姚若愚看過來,早已經看過當地情報的宋凱淡淡道:“石渠城雖然被真熬骨拿下後自金國脫離,但是因為距離真熬骨坐鎮轄地太遠而離西寧黎州太近,所以常年飽受黎州欺壓。”
指了指四周街面大門緊閉的店鋪,宋凱似笑非笑地說道:“據說黎州將政兩家的紈絝沒事兒做的時候,就會呼朋喚友來這兒嬉鬧,少數刻薄的還會故意裝成平民百姓,假裝衝撞了城內駐軍,早年就有好幾起,那些駐軍也算倒黴,不但自己掉了腦袋,石渠城也被那群紈絝家裡派來的人洗劫了好幾遍。”
蔡旭東一拍手掌,恍然道:“難怪剛剛那群人沒找我們要入城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姚若愚輕輕聳肩,忽地抬頭看了眼前方,失笑道,“凱凱你絕對是個烏鴉嘴。”
宋凱默然,蔡旭東和符峰二人則是嘿嘿一笑,看著對面那群從街角拐過來看見他們後面目興奮的紈絝子弟。
姚若愚闇暗無奈,揉了揉眉尖,淡然道:“你們誰要動手?算了,菜菜你動起手來動靜太大了,還是讓瘋狗來吧。”
本來正躍躍欲試的蔡旭東當即悻然瞪眼,符峰則是笑著喊了聲姚哥萬歲,然後翻身下馬,右手按刀,跨著八字步來到幾人前,朝著街角那夥紈絝招了招手,神態甚是張狂。
敢來石渠城這兒橫行霸道的紈絝,家世在黎州絕對算得上是一等一,此刻瞧見符峰猖狂,直接炸開了鍋,為首的三名青年怒罵著揚起馬鞭,叫囂著要將那矮冬瓜車裂,一位脾性暴烈的女子則是直接抽出馬刀,縱馬直撲上去。
符峰見狀猙獰一笑,身形不動,只是將腰間長刀緩緩出鞘,待得那女子距離自己還有兩丈就勢要躍起的時刻,本命器黑麒刀猛然甩起,恰好自那駕馬躍至他頭頂的女子連同戰馬一起立劈為兩半,馬屍、人屍俱是在半空中就緩緩分開,連同內部的器官血肉一起摔在身後地面,四濺紛飛。
瞧見同伴被殺,那些紈絝氣焰愈加囂張,個個怒罵出聲,還有幾名直接用懷中摸出一支哨箭,就勢要呼喚扈從前來。
這些氣急敗壞的紈絝子弟們,渾然沒有發覺,先前女子屍首落地後濺出的鮮血,竟然沒有一滴落到那出刀男子身後的三人身上,一瞬如瀑的鮮紅在剛剛衝起的剎那就被一股無形氣機擋下,在地面上染出了一個圓潤至極的半弧。
隨著哨箭衝起,城中各處忽然響起陣陣滾雷般的轟鳴聲,久經戰陣的姚若愚等人一聽,就知道至少是五百名精銳鐵騎結陣前行才會有的動靜。
果不其然,四人沒等片刻,就有數支騎兵從各條巷子裡湧出,在那些紈絝背後結陣列隊,蔡旭東探著腦袋數了數,忽地一拍手,感嘆果然是五百人。
看見這群外鄉人竟然還敢如此囂張,一名身材肥腫如豬的青年氣喘吁吁地摘下貂皮帽子往地上一摔,用女真語嚎了一嗓子,帶隊的幾名將官當即凶神惡煞地望過來,一揮手,就帶著身後五百騎兵浩浩蕩蕩地往這兒衝過來。
金國人以馬術縱橫華夏,五百黎州鐵騎固然算不得頂尖騎兵,但是就私心而論,他們可向來自詡能對付所有非金國的兩倍敵軍,此刻對面不過是區區四人,看年紀也才二十五六歲,難不成還能是黎州幾位大人物一樣的五境將師?
與此同時,看見對面五百鐵騎疾馳而來,符峰忽然咧嘴一笑,真氣流轉數個周天,忽然一路沒入右腳,抬腿重重一腳塌下。
霎時間,層層氣浪平地起,自符峰腳下沿著街面向前一路蔓延,但凡氣浪所及,塵土上湧而凝練為磚,上刻虎紋,塊塊虎紋塵磚虛幻卻又凝實,塊塊貼地,塊塊列陣,恰如符峰一腳震出了地底潛藏的五百塊地磚一般。
《巖虎訣》——【虎紋浮石】!
這本是以往修煉《巖虎訣》計程車卒為了對付騎兵而創出的招式,凝聚塵土為攔路磚,若是少數對少數的情況,這些地磚足以對正值全力奔襲的騎兵造成巨大打擊。
可是當符峰將《巖虎訣》推演至第五等將師級後,這本來不過是對單的【虎紋浮石】也成為了群戰秘技,以他如今五境八重的實力,一腳之下就召出了足足一千塊虎紋浮石。
為首幾名騎將見狀俱是皺眉,他們也看不出那虎紋塵磚有什麼玄級,只是此刻減速已經來不及了,所以他們乾脆狠下心腸,將馬速又是增快數分,個個持刀提槍,只等突破這些攔路磚瓦後將那外鄉人亂刀砍死。
眼見著五百黎州鐵騎盡數踏上虎紋磚,符峰唇角勾起一絲笑意,武道之意驟然衝起,意念所及,虎紋磚盡數支著上方連人帶馬足有數百斤重的騎兵浮空而起,待得最後一排的浮石懸起,所有浮石轟然爆炸開來,一時間滿街騎兵不但人仰馬翻,更是血肉橫飛。
為首幾名僥倖加快了馬速沒被波及到的騎將還來不及慶幸,前方那一腳造就了五百鐵騎全軍覆沒的男子已經揮起長刀重重斬下。
這一刀,是為符峰自入五境後,以姚若愚的養意之法孕養刀意一年有餘的【虎咆】!
虎咆!猛虎咆哮!立如石破天驚!
正所謂雲從龍風從虎,符峰一刀揮出,身前三百丈狂風驟起,霎時間好似虎嘯山林,非但讓四周房屋劇烈震顫抖下無數塵煙,更是讓幾名衝來騎將連人帶馬被震得五臟俱碎,尚未靠近已經撲地而亡。
沒有參與衝鋒而逃過一劫的紈絝們看見眼前這一幕,都是駭得面無人色,掉頭就跑,唯有少數被嚇到忘了動彈的,才看見連番爆炸引發的滾滾濃煙後面,有一道靈光捲起四人四馬,徑直沒入高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