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藝琦撅起小嘴,不滿道:“蔡哥不至於吧?不就是哪個什麼龍破甲麼?我躲得遠遠的放冷箭,他還能每一箭都給擋下來不成?”
被她傲嬌給逗得一樂,蔡旭東莞爾道:“是是是,我說錯了。”
韓藝琦哼了一聲,正要說話,樓梯口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姚若愚邁步而入。
先前交鋒的時候,他一身蟒袍破碎大半,於是索性全部扯掉,只剩下裡面的內衫,好在他修為通玄不懼寒暑,也無所謂此刻的天氣秋涼了。
來到桌旁坐下,姚若愚也是和蔡旭東一樣問了張子強怎麼會在場,知曉緣由後嘆了口氣:“還是我們連累了你。”
張子強笑了笑,無所謂地聳聳肩:“沒事兒的,本來按照義父的計劃,我也應該孤身去邊境歷練的。”
黎歡聽得好奇,問道:“強哥,那你不用去帶兵了嗎?”
搖了搖頭,張子強微笑道:“我剛剛突破六境,去掌兵沒有多少意義,反正弒神營還在,等我完成歷練後回去就是了。”
“你的歷練還沒結束?”姚若愚正在喝茶,聞言挑眉問道。
輕輕點頭,張子強笑道:“義父為我準備了一套修行方案,首先是去南蠻隨軍廝殺,然後是領軍感悟軍勢,第三步就是去孤身赴邊境,接下來是第四步,要去敵國刺殺一些高層。”
“看來楚王的確很看重你,”姚若愚嘖嘖出聲,感嘆道,“參軍、掌兵、獨戰,接下來的刺殺,這是要將你往一軍統帥的位置推啊!”
張子強顯然也已經想過這些,笑道:“我是無所謂,反正聽義父安排了。”
宋凱微微皺眉,緩聲道:“楚家五子沒有意見麼?”
“有什麼意見?”張子強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失笑道,“凱凱你想多了,幾位義兄對我很不錯,他們幾個人都對權勢沒有太大欲望,況且義父再怎麼栽培,陽穀軍最終還是由他們來接掌,我最多擔任掌兵大將。”
因為吳雪的關係,宋凱對楚徵懷有嫌隙已久,連帶著對楚家五子也沒有什麼好感。
眾人也看出宋凱刻意針對情敵,俱是偷笑,惹得這位高冷男神額頭青筋微微突起。
許是積壓多月的煩心事兒終於沒了,姚若愚也難得開懷暢飲了一番,和張子強、蔡旭東、鄒布衣等人推杯換盞,至於許烜熔、黎歡、吳雪等幾女則是沒這個興趣,一早就退席去城內玩耍去了。
宋凱因為酒精過敏,哪怕這個時代的酒水酒精濃度不高,也沒有參與其中,只是盤膝坐在旁邊,默默品嚐菜餚。
他正吃著,身旁鄒布衣忽然一歪身子靠過來,笑道:“宋兄怎麼不喝酒?”
“他對酒過敏,不用理他,”微醺的姚若愚扭過頭,眼神略顯迷濛地笑了笑,忽然他似乎想起什麼,從乾坤戒內取出一卷獸皮,朝著鄒布衣丟過去,笑道,“布衣,幫我瞧瞧這東西。”
“唔?”鄒布衣聞言眯了眯眼睛,拾起因為沒來得及接而掉地上的獸皮,展開後搖晃著腦袋看了看,忽地咦了一聲,左手掐了個印訣,施法將一身酒氣刷去,眼神也恢復清明,仔細端詳起這卷獸皮上的內容。
瞧見他神態凝重,姚若愚心頭一動,靈力運轉一週,也將全身酒意化解,然後坐直身子,皺眉道:“這東西有問題麼?”
鄒布衣眼眸緊眯,良久後才疑惑道:“王爺,這東西你從哪兒弄來的?”
姚若愚將西遼使團潛伏謀奪此物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鄒布衣不禁微微頷首,沉吟道:“西遼地處西域,和崑崙山接壤,想來也是那位女帝無意中知道了此事,才會派人來掠奪這幅地圖。”
旁人聽得雲裡霧裡,倒是姚若愚若有所思:“崑崙山?你的意思,這幅地圖畫的地方是崑崙山?”
“多半是,”鄒布衣先是點了點頭,隨即又搖頭蹙眉,“我也不能確定,畢竟我只去過西域一次,地圖也多年前看的了,我得去查下資料才能給你回覆。”
“那這地圖你先拿著,”姚若愚聳了聳肩,“等查好了再告訴我吧。”
鄒布衣聳了聳肩,武夫好利器,美人愛胭脂,他這位陰陽家傳人自然酷愛這類堪輿地圖,當下就沒了心思繼續待著喝酒,直接告辭離去,打算回去翻閱典籍。
見他離開,姚若愚又和張子強碰了幾杯,沉聲道:“子強,萬事多加小心。”
張子強的《弒神秘法》重於沙場廝殺,而非單打獨鬥,今天能夠孤身一人擊斃龍破甲已經是他的極限。
況且六境以上尚有七境,縱然他們這些錦繡榜英傑再是了得,面對七境王侯,也都和網中蜂蝶一樣脆弱不堪。
張子強笑容如常,許是習慣了這經年殺戮的日子,舉杯和姚若愚一碰,淡淡笑道:“老天還沒資格收了我,放心吧。”
瞧見這位學弟灑脫,姚若愚笑了笑,以袖掩口仰頭飲盡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