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站在人群首位的李越舟和姚若愚對視了一眼,二人眼中似有風暴醞釀,卻在即將爆發的前一刻各自收斂氣機,相視一笑。
李越舟輕輕拱手,輕聲笑道:“都說王爺的毀滅劍道能破滅天下萬物,可是今日一見,似乎不只是毀滅那麼簡單啊!”
“客氣客氣,別人不也說李兄集儒家千年浩然正氣之大成,”姚若愚頓了頓,忽地一笑,“現在一看,果然是名不虛傳,只怕若干年後,儒家定然以李兄為首啊!”
李越舟眼神微微凝然,身後陸秀夫、韓均耀等人也都是面色微微複雜,倒是其他儒士沒聽出姚若愚的意思,個個面露得意,顯然是覺得姚若愚忌憚李越舟威勢,刻意討好。
沒想到姚若愚剛剛一個照面竟然就出言挑撥,李越舟心中憋鬱的同時,也是微微著惱,淡然道:“當日嚴州城一事,殿下可是以為無人知曉?”
姚若愚微一皺眉,疑惑道:“什麼嚴州城一事?”
見他故作茫然,李越舟心頭冷笑,淡然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嚴州城之事,殿下行事狡詐,毀人前程,絕非正道之舉。”
姚若愚笑了笑,也懶得和他糾纏,一指旁邊儒家席位,淡然道:“那邊是儒家的座位,請。”
沒想到姚若愚比傳言中城府更深,明明自己都說破了還能面不改色,李越舟笑容微斂,隨後頷首作揖,率著儒家眾人到那兒坐下。
又是等了一會兒,眼見時辰將至,姚若愚朝宋凱輕輕頷首,後者見狀一攬長袍,邁步登上高臺,環顧嘈雜的會場,兩手抬起虛按數下,示意眾人保持安靜。
清了清喉嚨,宋凱沉聲道:“春秋之際,諸子百家群英湧現,論辯遊說,坐而論道,可稱之為盛世,然而春秋以降,我華夏不復百家爭雄之盛況,民智受限,言論難開,此乃大衰之景象!”
不理會儒家眾人臉色難看,宋凱繼續說道:“思想在碰撞中才會迸發火焰,閉門造車出門不合轍,坐而論道方能創造輝煌,我大文深感百家凋零之況,特舉辦此百家講壇,為天下有識之士創造一個展現自身學說和才華的舞臺。”
活動背景和順帶的廣告做完以後,宋凱深吸一口氣,肅然道:“如今華夏四國割據,兵事、政事、民事、商事、農事,各國各有優劣上下,是故今日大比之題目就是‘改革’!”
“改當今臃腫而腐敗之制度,革天下貪官汙吏之貪念!”
“這次百家講壇,可謂群英薈萃,華章連篇,其中又以儒、法、縱橫三家為最,按照大比規則,此三甲晉級為今日論辯辯手,每家各出四人,同臺論辯,此番大比不分名次,只望三家能盡抒己見,不藏私,不遮掩,以誠而論,以真為辯。”
隨著宋凱發言結束,場下立時掌聲如雷,除了儒家眾人臉色鐵青外,其餘各家無一不是興奮非常。
“好賊子!不分勝負,還有何等論辯的必要?”韓均耀皺起眉頭,低聲喝道。
魏錦繡卻是輕輕搖頭,淡然道:“此言差矣,此次百家講壇,我儒家首當其衝,所以更要述揚我儒家教義,讓諸子百家心服口服,讓蒼生百姓盡知我儒家為人。”
對於宋凱宣佈此回合不設名次,法家、縱橫家兩家代表都是沒什麼反應。
儒家經過千年積累,早已經在民間根深蒂固,豈是區區一次百家講壇能夠動搖的,所以他們最初就沒有對奪冠抱有多少希望。
而在儒家、法家、縱橫家三家代表逐一登上高臺,各自入席後,宋凱也來到高臺中央,敲響了銅鑼,正要開口宣佈開始,臉色陡然一變。
不獨是他,博士樓四周的眾人裡,姚若愚、許烜熔、鄒布衣等但凡有五境以上修為的人,俱是扭頭看向東面,其中又以文邦各人神色最為憤怒。
就在他們的張望中,接連數道洶湧煞氣轟然捲起,帶著不可一世的張狂桀驁,悍然衝向移通城。
這是……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