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一跳,姚若愚強忍住胸膛激動,低聲道:“我上去看看,你在院子裡不要亂來。”言罷,也不等崔巧心回答,他快步走入驛館,順著樓梯來到二樓,徑直走到自己房間門口。
站在房門前,姚若愚默默感受著屋內的寂靜,心緒居然也莫名緊張了起來,深呼吸了幾下,他緩緩伸手推開房門。
當他看清楚屋內情況後,瞳孔不由地一縮,隨即快步入屋並關上門,然後疾步來到那名日思夜想的女子面前,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喜道:“嬋兒,你這段日子去哪裡了?”
能讓他如此欣喜擁抱入懷的,當今天下還能有誰?自然是大文王妃完顏芙嬋。
驟然被他抱在懷中,完顏芙嬋先是眼中浮起幾分暖色,隨即緩緩推開他,冷漠道:“我去哪兒了,關你什麼事,還有,我說過了,我不喜歡這個稱呼,一段時間不見,你就忘記了?”
嘿嘿一笑,姚若愚也不在意她故作的冷漠,轉頭看向正坐在桌旁笑吟吟看著他們秀恩愛的完顏刺宋,稍稍遲疑,還是抱拳一禮:“見過完顏前輩。”
完顏刺宋聞言微微一笑,頷首道:“論輩分,你其實該喊我一聲皇叔。”
姚若愚一窒,完顏刺宋笑了笑,也不理會他的尷尬,淡然道:“我這次行刺失敗,城內必然大肆搜捕,我和皇侄女在你這兒避避風頭。”
有完顏芙嬋在,姚若愚還能說什麼,只能頷首答應,不過完顏芙嬋顯然還沒生氣夠,縱然他應允二人留下,卻也對他不假辭色,冷冰冰地不怎麼說話。
姚若愚正討好著她,絞盡腦汁想讓她消氣,驛館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就聽一人高聲道:“妖哥,你在麼?”
“飛仔?”姚若愚先是一個愣神,隨後就皺起眉頭,因為他敏銳地發覺外面突然來了一大群人,一個個至少都有四境層次,還有兩名五境坐鎮,縱然是杭都內,能有如此規模的勢力委實不多見。
“你出去應付他們吧。”端起茶杯,完顏刺宋輕笑道。
姚若愚輕輕頷首,看了眼正偷偷瞄自己的完顏芙嬋,頓時心頭一暖,轉身走出屋子。
等他來到一樓大堂,就看見外面院落中站著數十名精壯大漢,為首的是一名藍袍男子和一名灰衣老者,範迪飛正站在那灰衣老者身旁,不停朝著自己使眼色。
姚若愚見狀心頭一動,緩步來到正立在門口和那些人對峙的崔巧心身旁,微笑道:“多謝了。”
“無妨。”崔巧心漠然答道。
姚若愚笑了笑,越過崔巧心來到外面,看向這群人,皺眉道:“爾等是何人?膽敢公然率眾圍攻此地,可知這是本王下榻的驛館?”
那藍袍男子淡淡一笑,道:“久聞文王跋扈,連蜀王世子都敢虐打重傷,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在下神龍監楊永信,奉監主之命,就金國刺客行刺聖上之事,請王爺回去調查。”
“神龍監?”姚若愚沒想到竟然是專門抓捕大逆的機構來找自己麻煩,頓時皺眉道,“想請本王,沒點本事恐怕不成。”說話間,尹褚已經率領百名天策軍士從四周結陣上來,將這數十名神龍監捕手團團包圍。
那楊永信見狀毫不驚懼,淡然一笑:“我神龍監是由聖上親自執掌,縱然是皇室貴胄,我等也有緝拿之權,還望王爺莫要自毀前途,趕緊隨我等回去,也好過回頭大軍過來抓捕,如何?”
瞧見局勢劍拔弩張,範迪飛忍不住竄到姚若愚身旁,低聲道:“妖哥,他說的是真的,神龍監連親王、尚書都能隨意上門抓捕,你要是現在拘捕了,回頭可能就是監主親自過來了,他可是七境。”
“怎麼的,現在七境是不要錢了麼?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
經歷了皇城中二十三名七境對峙的事情,姚若愚對於七境也有了幾分免疫力,聞言只是搖了搖頭,可是轉念一想,還是嘆息道:“也罷,我就隨你們去一趟。”
那名灰衣老者抱拳一笑,朗聲道:“王爺放心,只要王爺的確和金人行刺之事無關,我等絕不會胡亂汙衊王爺。”
見姚若愚看過去,範迪飛低聲道:“這位就是我師父,人稱螭龍老人。”
“原來是飛仔的師父,”姚若愚頓時面色一凜,恭恭敬敬地拱手一禮,肅然道,“這些年飛仔多虧前輩照顧了,本王在此謝過。”
螭龍老人見狀趕緊將他扶起,含笑道:“王爺客氣了,迪飛是老夫關門弟子,自然會多加照料,時候不早了,王爺還是早些與我等回神龍監接受調查吧。”
隨後,姚若愚便在螭龍老人和楊永信的帶領下,快步離開了驛館。
不過,無論是二樓偷偷觀察下面的完顏芙嬋,還是大堂門口遙望的崔巧心和範迪飛,以及剛剛步出驛館往神龍監走去的姚若愚等人,都沒有發覺驛館外一條巷子口,一名揹負長劍的女子正面色凝然地望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