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大勢已去,蘇軾、趙挺之俱是沉默下來,不再發言,福王、廬王等藩王見狀也都默然嘆息,放棄了反抗,僅剩下不甘心失敗的蜀王一人,手舞足蹈唾沫飛濺地想要跟姚若愚等人爭辯。
可惜,卻沒有一人願意再去搭理他,只是如看猴戲一般,鄙夷地看他鬧騰。
這時候,不遠處戲臺上也進入了尾聲,幾名濃妝豔抹的戲子在臺上站成一排,笑吟吟地俯身朝眾人行禮。
他們距離宴席不算遠,卻也不算近,自然聽不到眾人先前爭執,所以也如以往一樣閉幕致禮,隨後就打算收拾東西離開。
不過剛剛一場關係偌大川蜀的爭執剛剛落幕,群臣們沒有一個有心情去注意這些戲子,一個個交頭接耳,討論著剛剛雙方爭辯的旁枝末節。
這時候,姚若愚、楊延昭、張子強三人正和嶽王坐在一起。
面對這位八境帝尊,縱然姚若愚和張子強二人都是錦繡榜有名有姓的年輕英豪,亦是有些侷促,唯獨楊延昭姿態依舊,隨意中透著幾分漫不經心。
姚若愚久居西北,對北境和蒙古的戰事不太瞭解,正巧和嶽王同席,趁機詢問起來。
嶽鵬舉也不倨傲,含笑與幾人說起了北境這兩年的戰事。
蒙古國力雄厚,以八境帝尊級的鐵木真為天可汗,集結了北方乃至山海關外無數部族,光是明面上的七境強者就有接近十四位,更不用說五境、六境。
不過聽嶽鵬舉說,蒙古王帳最近傳出小道訊息,說是現任蒙皇託雷似乎想要將國號改為大元,只是蒙古內部對此多有分歧。
姚若愚和張子強對視一眼,他們知道在歷史上,蒙古最終會在託雷手上變成元朝。
不過姚若愚卻多了個心眼,他們那個時代,那時候鐵木真已經去世,當時的蒙古也更類似於一個集結了無數部落的遊牧群體,所以改制建國也非常正常。
可是這個時代,蒙古雄踞北方,兵強馬壯,且按照宋朝制度設立了丞相等職,已然是一個具有成熟規模建制的王朝,為何又要突然改革為大元呢?
且不論姚若愚闇中思忖,戲臺上,鞠躬謝幕後的戲子們轉身走往後臺準備收拾東西,這時候,其中一人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滿場熱鬧的宴席,眸中光芒流轉,泛起幾分詭異的笑意。
目光穿過推杯換盞的人流,那戲子最終凝望向了正嘻嘻哈哈玩著西域玩具的小皇帝,緩緩轉身邁步了一步。
這座戲臺距離宴席約有十五丈,宴席從主座往下又有二十五丈,加起來也就足足接近四十丈,可是那戲子簡簡單單地一步邁出,整個人卻在霎時間化為一道幻影,飄然穿過這四十丈距離,徑直來到了小皇帝面前。
這一幕甚是突兀,以至於強如八境的嶽鵬舉都不曾發覺,唯有坐在小皇帝身旁的秦相看見,只是他卻不動聲色,兩手收在袖中淡淡含笑,任由那名戲子伸手抓向自己旁邊陣專心致志玩耍的小皇帝。
“大膽狂徒!膽敢行刺聖上!”
電光火石間,一道純紫色的虹光從天而降,化為一道光柱將小皇帝籠罩在內,將那人的右手擋下。
同時,先前曾經御虹橋行走的盧建民亦是浮現在紫色光柱頂端,兩手抱胸,面色冰冷地凝視向那名戲子。
一抓被擋,那名戲子眸中詭色更濃,輕笑道:“慈悲度魂落?”話音未落,他再次伸手向前。
這一次他是並掌為刀橫切上去,就聽咔嚓一聲,以防禦力名震華夏的【慈悲度魂落】所化光柱轟然爆碎。
身處半空的盧建民頓時面色一凜,急忙自半空撲下,可是此刻哪裡來得及,眼見那刺客就要抓住小皇帝,一道冰寒刺骨的刀光猛然從主座後劈出,刀光過處空氣中的水汽凝結為霜,化為一道肉眼可見的霜霧緩緩展開。
眼見那刀光迅猛,來人不得已屈指一彈,只見他指前憑空炸出無數暗影,流竄飛旋,竟是將那刀光生生擊碎於半空。
“影流秘術?你是完顏刺宋?”
看見來人露了這手,盧建民面色一沉,厲聲道:“好大的膽子!敢孤身來我朝皇宮行刺!”說話間,他身後劍光一閃,一口闊如房門的巨劍憑空浮現,被他持住一劍斬下。
身為宋帝的貼身護衛,盧建民所修的《魂典》乃是以護衛為主的功法,先前的【慈悲度魂落】是以秘法穿越虛空,施法庇護住他人的頂級秘技,可惜面對以刺殺為主的完顏刺宋,卻是被一擊而碎,讓他大傷顏面。
而剛剛出刀之人,則是大宋皇室武閣的首席供奉,亦是神策軍統帥,名為任豪,以一口寒江斬月名震江湖,後來被皇室招攬,成為皇城駐軍統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