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坐在旁邊的鄒布衣,胥秋嶺稍稍遲疑後,迅速回答道:“工部部長段純於兩月前逼迫我渝州商行出讓五成股份,並命人查封我商行三處鋪子,草民無奈,只能求助文王,祈求一個公道。”
“段純?”姚若愚微微皺眉,鄒布衣則是饒有興致地抬起頭,笑道:“可有證據?”
胥秋嶺拱手道:“段純當*迫草民的時候,曾有一份轉讓股份的契約,被草民偷偷留下了,另外這段日子草民給段純送禮的清單也都記錄在冊。”
“你倒是準備的很充分啊!”姚若愚輕笑了聲,也不讓胥秋嶺取出證據,既然對方敢如此說,事情多半也不會假,況且回頭讓暗部一查就知,也無需看對方特意準備的證據。
想了想,姚若愚沉聲道:“你進獻甘孜一帶的地圖,功勞甚大,本王也不願虧欠你,除了保你商行在我大文境內的太平,可還有其他請求?”
胥秋嶺稍稍沉吟,抱拳道:“草民斗膽,想求得販售鐵器的資格。”
姚若愚眼神一動,鄒布衣也是啞然失笑,這胥秋嶺的確聰明,知道經此一事,姚若愚必定會開始管控大文境內的鐵器販售,能事先獲得文王親口允諾的販售資格,這本身就是一份巨大的護身符了。
思緒飛轉,姚若愚點點頭:“行!”
胥秋嶺聞言,數月來一直壓在心頭的石塊終於煙消雲散,頷首喜道:“多謝王爺!”
“不過是交易罷了,無需多禮,若無他事,你先退下吧。”擺了擺手,姚若愚淡然道。
胥秋嶺也是知趣,當即抱拳告退,待得他與鶴厲一起退下,鄒布衣方才笑道:“這人挺有趣的,不過你也確實應該管控這些東西了,別的不說,華夏各地,就屬我們大文的鹽鐵交易最為混亂。”
“此事我會著令制定管控政策的,”姚若愚託了託下巴,笑道,“你對此人怎麼看?”
“這人?”鄒布衣思忖了下,答道,“有些頭腦,雖然是商賈,卻能看透我大文局勢變化,借你之手擺脫段純逼迫,不過他也不怕你會偏袒段純?”
“多半是不怕,否則怎麼有膽量來找我,”搖搖頭,姚若愚又是一笑,“我想組建一個經濟管控處,你覺得如何?”
“經濟管控處?”皺起眉頭,鄒布衣疑惑道,“主要幹什麼的?”
“管理文邦各類交易與商行貿易的,鹽鐵、布匹、馬匹,所有敏感類物品的交易,和管理境內全部商行,只是這個部門的職權太大了,我也沒有合適的負責人選。”
瞧見對方瞄向自己,鄒布衣頓時渾身寒毛立起,訕笑道:“司天處最近事務繁雜,王爺如果沒其他事了,布衣就先行告退了。”說話間,他屁股一提,就想快步逃出去。
姚若愚見狀暗暗苦笑,揮手道:“滾吧!”
鄒布衣如蒙大赦,一溜煙地就躥出了屋子,姚若愚扭了扭微酸的脖子,靠著椅背,將劍胎自乾坤戒內取出,劃破指尖,終結劍道緩緩展開,以自身精血孕養起了這口劍胎。
一刻利劍出鞘,百日溫養鋒芒。
姚若愚雖然還沒有下定主意,本命器到底選擇湛湖劍還是這口劍胎,但是每日至少仍然花費兩個時辰的時間來溫養劍胎,或許某一日,這口劍胎能真正鍛造成形,成就那天生殺器。
劍胎吸收了太多的戾氣,若不是他有魂現黑洞化解,外加終結劍道的先天等階凌駕壓制,可能早已被劍內戾氣反噬。
不過也正是這般小橋流水的細緻功夫,讓姚若愚對於細微處的控制力大大增強。
江湖武者大多走的站功或走功的路子,前者是指身子如如不動,見招拆招,以己為中心,攻防自分輕重。
而後者則是步法與攻擊並重,一步一擊,連綿不絕,恰如築劍宗的基礎劍術,走的就是這種走功的路子。
姚若愚就是屬於站功一類,他是半路出家,又是一路殺伐過來,也沒功夫細細打磨,冰瀑、燃滅、瞬雷等殺生八劍都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狠烈劍術,縱然後來參悟有魚隙劍,但是對於細微處的掌控仍有不足。
只是這溫養劍胎的活兒看似簡單,實則繁複麻煩,若不是劍胎的威力真的太強,姚若愚可能都沒有那份毅力每日堅持溫養。
凝視劍胎那一線鋒刃,姚若愚心中感觸,當初鐵爐堡的趙鐵銅來到合州時,他已經將這口劍胎給對方看過,可惜對方自稱實力不濟,不夠資格鍛造此劍,即便是他的兄長趙爐焰,恐怕也是力有不逮。
趙爐焰是名傳西北的名匠,連他也不夠資格,難不成姚若愚還要去杭都找那宋朝皇室內的御用匠師,求他們為自己鍛造此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