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勇以勇為名,膽魄自然無需贅言,堪稱一身是膽,放到三國時期,那妥妥地就是另一個敢於亂軍中七進七出的趙雲。
如今武器和右腿皆被對方所控,而自己的殺手鐧又全然無功,如此危境,反倒是激起了完顏勇內心悍勇,不顧右腿近乎斷裂的劇痛,又是雙拳俱出,領域之力加持著拳勁如化熱油,令得爐中火焰愈加沸騰,那恐怖的火勢甚至透過爐壁,將偌大夜空照的火紅一片。
只是即便如此,那道透過熊熊火焰內時而可見的人影依然毫髮未損,見此情景,完顏勇心頭一沉,姚若愚則是欣喜過後,又生疑慮,不知是何人出手救自己。
就在二人心思各異的時候,那人影似是也玩膩了,雄軀一震,霎時鼎爐崩碎,那人一張口,暴露出的滔天火焰竟然被他一口鯨吸入體,也讓天空再次為黑暗所淹沒。
“你到底是何人?”瞪大眼睛,完顏勇駭然望向那人,厲聲道,“華夏怎麼可能還有八境?你是巫祖?不對!也不是成吉思汗,也不是大宋那三人,你……是了,你是諸葛正我?你敢孤身來我大金,就不怕完顏太祖……”
“聒噪!”來人不耐地哼了聲,左臂驟然發力,就聽嘶啦一聲,完顏勇整條右腿竟然被他一把撕下,隨即那人伸手抓住完顏勇胸甲,冷笑道:“諸葛正我?那老傢伙惜命的很,再說了,他一直都在杭都內護衛皇室血脈,哪兒有空會來保護這小子,他又不是趙氏子弟,哼哼。”
冷笑了兩聲,那人指尖一扣,一股氣勁悍然勃發,直透完顏勇心臟,將這位縱橫華夏數十年的七境王侯生生擊斃在了掌中。
隨著完顏勇的殞命,先前籠罩萬丈的領域悄然瓦解,而姚若愚猝不及防下,險些向下墜去,好在他反應快,趕緊穩住遁光,然後立直身子,抱拳一禮,肅然道:“多謝前輩相救,救命之恩,晚輩無以為報。”
那人聞言莞爾一笑,朗聲笑道:“呦!挺客氣啊,當年你們見我的時候,可是毫不留手呢,怎麼現在那麼客氣了。”
姚若愚聞言一怔,仔細回憶了一下,遲疑道:“晚輩見過前輩麼?”
“忘得挺乾淨啊!那好吧,我問你,你那詭術……”那人呵呵一笑,看了看他,慢悠悠地說道,“可曾暴露過?”
姚若愚聞言的剎那,身子驟然一僵,本能地生出一股殺機,不過旋即就被他壓下,愣愣地看向那人,良久後才露出幾分不可思議的目光,遲疑道:“你是……武隆盜的大當家?”
“哈哈!果然還記得老子!”那人先前穿著一條披風,遮住臉龐,此刻方才伸手掀開,露出了一張方正而透著豪情的臉龐,赫然是當年仙女山上,眾人浴血奮戰的武隆盜大當家。
數年不見,大當家眉宇間充盈的仍是那充滿男人味的豪情,不過周身流露出的氣機不再是當年的四境,而是一股讓姚若愚根本窺探不出深淺的浩瀚。
見他怔然,大當家也知他心緒難平,淡然道:“完顏勇殞命,完顏阿骨打多半已經感知到了,趕緊走吧!換個地方與你說。”
也不等姚若愚說話,大當家一揮手,姚若愚就覺四周光影變幻,數個恍惚後,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出現在了一處山頂上,四周涼風陣陣,吹得人遍體生寒。
姚若愚正掃視著四周,大當家已經走到一塊巨石上坐下,然後隨意一指,笑道:“坐下吧,慢慢跟你說。”
猶豫了下,姚若愚沒有拒絕,依言找了塊石頭坐下,然後看向對方。
咂了咂嘴巴,大當家輕笑道:“從哪兒說起呢,雖然預想過今日,但是一下子還真的不知道從哪兒說起。”
“先說說你、咳,先說說前輩的身份吧。”姚若愚想了想,說道。
笑了笑,大當家緩緩道:“嗯,我叫譚文軍,聽過沒?”
“譚、譚文軍?”瞪大眼睛,姚若愚愕然看向對方,何止是聽過,簡直就是如雷貫耳。
二十多年前,宋朝北境軍中崛起一位猛將。
最初此人於一次戰敗中集結殘兵,以三百人反戈一擊,重創追擊的六千蒙兵,戰後論功,被升為營將。
隨後數年,此人接連征戰,每戰必定大勝,待得第五年的時候,他已經是七境王侯,麾下紫焰麒軍雄踞大宋北境。
據說當時,此人臨近八境只有臨門一腳,也被無數人認為未來將是大宋的第四位異姓親王。
只是就在此人如日中天的時候,宋蒙開戰,此人奉命領軍北伐,一路大敗蒙軍,一直打到了河北一帶。
可就在這時,前線卻突然傳回兵變噩耗,說是此人憑藉麾下十萬雄軍,勾結蒙古意圖謀反,惹得朝野沸騰,一片譁然。
當時嶽王正在和成吉思汗交鋒,無法脫身前往,於是朝堂下令,讓楚狂歌前往探查情況。
當年前線到底發生了什麼,說實話誰也不知道,只知道最後楚狂歌孤身而返,確定了此人的謀反舉動,十萬紫焰麒軍全軍覆沒,唯有少數人逃離,隱入江湖,不知去向。
而此人,正是名為譚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