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年西夏遺族叛亂的時候,宋凱曾經將自己和段理之女段芸關起來用以威脅段理,所以侯靜茹早就心有不滿,只是她性子柔弱,也不敢多說。
正在旁邊氣鼓鼓的時候,侯靜茹忽然看見吳雪正坐在角落裡啃著燒餅,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不禁一時氣急,走過去低聲道:“雪姐,你也說兩句啊!凱哥最聽你的了。”
“啊?啥子?”吳雪抬起頭,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清了清喉嚨,義正言辭地說道,“就是說啊!宋凱,你太過分了吧!抄家哎!那麼過分的事情,不過說起來,這次應該搜刮了不少錢吧?嘿嘿,有沒有貪汙啊?”
本來見吳雪開口,楊仁杰等人還抱了些希望,結果沒幾句話功夫就變了味,頓時眾人都是滿頭黑線,唯獨白俊儒和段純二人忽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倒是白秋雨和鄒布衣有些詫異地看向吳雪,目光中透著幾分狐疑。
見宋凱仍是默然不語,楊仁杰猛然發力掙開李懿霖幾人,怒道:“宋……”
“楊將軍!”
忽然,白秋雨打斷了他的質問,苦笑道:“宋部長此番行動是有苦衷的。”
“能有什麼苦衷?”楊仁杰轉過頭來,氣急敗壞地怒吼道。
他脾氣急躁,蔣思羽卻是心思細膩一些,聞言秀眸光芒一閃,問道:“白部長,能否為我等解釋一下?”
白秋雨看了眼面色鐵青的宋凱,嘆了口氣,作揖道:“各位都是王爺心腹,白某也不隱瞞了,敢問各位,此次伐川我文藝軍戰損多少?”
提及此事,楊仁杰等人的臉色頓時有了些難看。
毫不誇張地說,這次出兵伐川,文藝軍足足有八成將士戰死在四川,雖然後面不斷補充,但是每次交鋒,仍然是損失慘重,至少有四次在兵力上的大換血。
“沙場交鋒,不是攻陷城池,擊潰敵軍就夠了,”白秋雨面色凝重,緩緩道,“我大文最初不過四城之地,支撐不過三萬餘人的文藝軍,財力已經稍顯拮据。”
“此次伐川更是歷時半年之久,攻下的四川也接近殘破,完顏狂濤為了抵擋我們,可以說是窮兵黷武,所有財力都用來組建軍隊,現在整個四川接近於一個空殼。”
“現在王爺遠行,等他歸來,封賞等典禮總要進行,屆時又是一筆開銷,而各位都已經到了五境,從營級擴充到鎮級,等於平日用於練兵的消耗就足足增加了三倍,我大文如何還支撐的起?”
眾人聞言,不由地都是沉默下來。
楊仁杰等人都是管殺不管埋的將軍,胡嫻等人也不摻和這種錢財之事,許烜熔又不在,自然是不知道如今城邦的財政已經到了極限,如果再沒有補充,隨時都可能徹底崩潰。
砸吧了兩下嘴巴,鄒布衣苦笑道:“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當宋部長和我說了此事後,我才會同意讓席前輩參與此事的。”
卻沒有人理他,先前還面紅耳赤的楊仁杰此刻滿臉尷尬,遲疑道:“凱凱,我……”
擺了擺手,宋凱淡漠道:“此事是我一人決斷,與你們無關,今日朝會,你們逼問之事也無需隱瞞,儘管傳播出去。”
“凱哥,這是何必呢?”黎歡蹙起柳眉,苦笑道,“這樣不是懷了你的名聲麼?”
“你以為現在這成都城中,我還有好名聲麼?”反問了句,宋凱淡淡道,“之前查抄各個家族所得的錢財,都已經歸入戶部,只是距離填補虧空還遠遠不夠,所以屠殺還會繼續,你們回去後,巡邏力度需要加強,一旦有試圖叛亂的,第一時間通報給我。”
“姚哥回來了怎麼辦?”符峰遲疑道。
任嘉盛也忍不住說道:“對啊!凱哥,就算姚哥他理解你,可是現在城中到處都是關於你的謠言……”
沒等他說完,宋凱已經冷冷道:“此事,由我一人而起,我也會給大家一個交代,你們需要做的,就是繼續保持對我的仇視態度,另外,加緊巡邏之事不可耽誤,知道了麼?”
“你怎麼給交代?”蔣思羽秀眉微蹙,凝視著那青年冷漠的表情,心頭忽地一動,愕然道,“難道你打算……”
袖袍一拂,宋凱沉聲道:“姚哥回來之日,就是我辭去刑部部長之日,接任者我已有中意之人,有他在,刑部不會出問題,我也能專心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