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何計策?”完顏狂濤心頭思緒變化,半晌後才問道。
“如今文邦和舊遼餘孽看著軍勢浩大,其實不然,白狼會那些舊遼勢力連民眾在內不過二十餘萬人,成都城牆高堅,白狼會又要佔據北部各城,只能夠派遣三四萬的步卒,且他們之中最強者不過六境的耶律羽肩,只消大統領出手,便能將之擋下。”
“而文邦這兒,雖然他們一路攻城略地,看似摧枯拉朽,但是實際上觀看他們這些戰績,其中大半都是暗夜龍騎完成的,也正是有這支騎軍在前擋住了所有風險,其他六營才能安然支撐至今。”
見完顏狂濤輕輕頷首,丁言志微笑道:“倘若說白狼會之核心在於耶律羽肩,那麼文藝軍之核心便是姚若愚,只要能解決了這位文王,暗夜龍騎群龍無首,沒人駕馭的狼群又和羊群何異?至於其他六營,也就那三部西楚雷騎有些威脅,但是隻要有狂濤鐵騎在,又何必擔憂?”
“哼!我會不知道姚若愚是文藝軍的核心嗎?”完顏狂濤冷哼了一聲,不屑道,“只是此子來歷神秘,說是心間宗的傳人,一身劍術無可匹敵,以往還在三境的時候就能匹敵五境,如今到了五境,只怕已經能和六境爭鋒了。”
“我大金在四川的高手中,也就第四王爺、本統領和李太白能拿下此人,本統領和第四王爺要對付耶律羽肩和席師,這姚若愚有暗夜龍騎在後,得軍勢加持,只怕李太白也拿他不下。”
聽到這兒,丁言志忽然一笑,作揖道:“敢問大人,莫非忘了完顏凌厲長老?”
“完顏凌厲?”完顏狂濤濃眉一皺,沉聲道,“雖然他也是六境,但是不客氣地說一句,他側重各類詭魘奇術,正面交鋒恐怕並非姚若愚的對手。”
“的確如此,然而越是如此,越是讓人難以防備,不是麼?”丁言志自袖中取出一冊卷軸,遞到完顏狂濤的桌案上,微笑道,“此為這次四川解圍的唯一辦法,還望大統領謹慎考慮。”
看了眼卷軸,完顏狂濤皺眉道:“這是什麼?”
丁言志笑了笑,神色間多了幾分詭異:“先前不是說了,化解此次四川之圍的唯一辦法。”
“唯一辦法?”凝視卷軸,完顏狂濤冷然道,“耶律羽肩有本統領對付,唯一的麻煩就是姚若愚,如你先前所說,殺了此人,文藝軍不戰而敗,那麼這卷軸裡面就是殺姚若愚的辦法?”
“正是。”丁言志含笑道。
凝視著那冊卷軸,完顏狂濤眉頭緊縮,心中思忖著丁言志有何計謀,而堂下那紫衣青年卻是一副安然淡定的模樣,看的完顏狂濤眼角又是連續數次跳動。
良久過後,完顏狂濤終究是想不出丁言志能有什麼詭計,便伸手拿起卷軸,手一抖將之展開,默默看了起來。
不過頃刻,他的瞳孔已經陡然收縮,隨即將卷軸一摔,怒喝道:“好大的膽子!你這是想要讓我完顏狂濤、不,是想要讓第四王爺在四川人心盡失不成?誅心!你簡直膽大包天!”話音未落,他體內殺意已經轟然爆發,宛如汪洋般浩瀚磅礴的殺意霎時充斥堂內。
身處於這股龐大壓力內,丁言志神色也多了幾分不自然,只是他唇角仍然掛著幾分微笑,慢條斯理地拱手一禮,輕笑道:“敢問大統領現在,可還有其他辦法誅殺姚若愚?”
“不殺姚若愚,文藝軍不敗,文藝軍不敗,則舊遼餘孽不退,如果大人還有其他辦法,那算是丁某多管閒事,不過若是沒有法子,敢問大統領又有什麼理由,拒絕丁某的主意?”
手腕微微顫動,完顏狂濤虎目怒視,卻在對方的言語下根本說不出話,因為他很清楚,丁言志此刻所言皆是事實。
現在成都中的兵力,就算加上他邀約來的甘孜和西夏勢力,也至多不過十萬,文藝軍和白狼會加起來,兵力也是差不多,再加上文藝軍這邊層出不窮的陰謀詭計,縱然完顏狂濤這位沙場老將,也沒有把握能守住成都。
只是若以丁言志的辦法進行,固然能擊敗文藝軍和白狼會,但是完顏狂濤和第四王府就將在四川乃至大金中人心盡失,縱然他貴為六境宗帥,也很可能會受到波及連累。
良久過後,完顏狂濤面目猙獰地看著丁言志,嘶聲慘笑道:“久聞丁先生計謀無雙,預測人心,無一有錯,以往的確是完顏狂濤輕視先生了,此法一成,非但文邦敗退,第四王府也將徹底失去與太子殿下爭奪皇位的資格,好計謀,好計謀。”
面對著完顏狂濤的頹然慘笑,丁言志仍是那副溫和謙卑的資格,只是唯有完顏狂濤才能看出來,此人內心的猙獰和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