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頭,侯靜茹苦澀地將姚若愚的情況簡單了說了一遍。當然,關於完顏芙嬋的事情她並未說出,畢竟那是姚若愚的女朋友,既然姚若愚信任她,那麼侯靜茹也不會說出去。
當聽見姚若愚的功法竟然會大幅度消耗姚若愚的壽命,許烜熔眸中慢慢浮起一股怒意,猛地一巴掌拍在旁邊桌子上,怒道:“他是瘋了嗎?這種功法還敢修煉?真的是不要命了!”話沒說完,她轉身就要衝出去找姚若愚。
還好侯靜茹一把抓住她,急道:“妖哥不讓我告訴別人,可是……萌萌噠,先別找妖哥,趕緊想辦法吧!”
被她一勸,許烜熔也慢慢冷靜下來,蹙眉道:“好,再給我說說他這種情況,消耗生命力的功法,很少見啊!難怪他能越階戰五境,原來……唔,你也治不好他麼?”
“這是功法本身的問題,我解決不了。”無奈地搖搖頭,侯靜茹回答道。
許烜熔聞言微微頷首,眼眸微微眯起,顯然正在思索著解決的辦法。
良久後,許烜熔忽地秀眉一蹙,緩緩道:“要麼讓他放棄現在的功法,唔,他必然不肯……那麼為今之計,只能想辦法蒐集蘊含生命力的靈物,幫他補充損耗的生命力。”
“這種辦法……治標不治本啊!”侯靜茹聞言不覺猶豫道,“而且靈物的作用總歸是有限的,到了一定程度,這些靈物對他的作用就非常小了。”
“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許烜熔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苦澀道,“這個傢伙肯定不願意放棄現在這門功法的,所以只能先靠這些靈物支撐著,然後再另外想辦法……”
侯靜茹微微蹙眉,疑惑道:“萌萌噠,妖哥他為什麼不願意放棄這門功法啊?”
“還不是為了我們,要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嘆息一聲,許烜熔苦笑道,“若是放棄這門功法,他必然會失去五境的實力,屆時我們又如何鎮壓大理、西夏二族,又怎麼對付金國的軍隊……為了我們啊!這個笨蛋!”
侯靜茹心兒一顫,昔日許烜熔與她說的話再次浮現在腦海,那時的她不喜殺戮,畏懼死亡,所以怎麼都不願參與戰爭,直至許烜熔那番話才讓她醒悟過來。
可是如今,她沒有半點辦法幫助姚若愚,只能夠眼睜睜看著對方為了自己這群人不停燃燒著自己的生命,這座城池……是姚若愚用生命為他們這群人爭取來的家園啊!
送走了侯靜茹後,許烜熔回到座位上坐下,稍稍沉吟後,就取過紙筆寫了起來。片刻後,她將寫好的信紙裝入信封,拿起桌角的鈴鐺輕輕搖了搖,將門外的侍衛喊了進來。
進屋後,那侍衛迅速單膝下跪,肅然道:“見過聖女。”
“百合教在城邦建立的情報網現在如何了?”看著對方,許烜熔淡淡道。
想不到許烜熔居然會問起情報網,那人微微一愣,直至許烜熔露出冷意,才趕緊回答道:“合州城本就有數名教徒,有他們幫忙,現在已經建立了分部,釣魚城這兒有些麻煩,刑部控制的極為嚴格,所以只有少許人。”
許烜熔聞言不覺微微蹙眉,她雖然是百合教聖女,但是執掌吏部以來,至多是幾次藉助百合教的渠道打探訊息,極少過問百合教的事情。
想了想,許烜熔將信箋遞給對方,沉聲道:“將這封信送到合州城的分部,讓他們依照命令列事。”
“是,”接過信箋,侍衛正想退下,忽地想起什麼,道,“聖女,二長老已經數次來信,詢問我教滲入城邦的事情了。”
“哼!那個老東西麼?”微微撇嘴,許烜熔冷冷道,“本來不想搭理他,既然提到了……你幫我傳個訊息回去,城邦是我的地盤,是否要滲入城邦我自有想法,不需要他插手。”
那侍衛聞言頓時一怔,然後為難地看向許烜熔。
許烜熔卻不搭理他,只是揮揮手,不耐道:“快去!”
見她不耐,侍衛只能抱拳告退,走出了屋子。
待得他離開,許烜熔才有些無奈地靠到椅背上,素來從容的她,少有地露出幾分疲憊。
城邦雖然建立,但是問題委實太多,大理、西夏二族卻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滲入五部與軍隊,金國人對合州城也是虎視眈眈,宋朝內部也有不少勢力覬覦著合州城。同時,百合教的長老們也希望透過她滲入城邦,將百合教的勢力進一步拓展進宋朝境內。
雖然有宋凱、白秋雨、白俊儒等人幫助,她自己也智慧無雙,但是畢竟敵我差距太大,這些日子她當真是如履薄冰,生怕哪件事情沒處理好,導致城邦四分五裂。
然而就在她疲憊不堪的時候,心儀的男子卻突然有了女友,同時還知道了對方功法的弊端,更是讓許烜熔心身俱疲,恨不得扭頭就走,不再管任何事情。
忽然,許烜熔怔怔地看向披在自己肩頭的長髮,其中赫然有著數絲雪白,不知何時,二十歲都不到的她居然已經有了白髮。
嘴唇微微顫抖,許烜熔忽地曲起雙腿,整個人蜷縮在椅子上,從來都是自信非凡的臉蛋上,也緩緩浮起幾分蒼白。
窗外的晚風聲輕輕吹過,彷彿也不忍少女內心的軟弱,伴著屋內的寂靜,少女所有的情緒都凝為一滴晶瑩,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