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陳萌聞言扭頭看了看，就看見人群中間站著一名小男孩，滿臉平靜，反倒是他身前兩名侍衛，臉龐漲的通紅，顯然是看見影響了招募官員的秩序，擔心自己捱罵。
仔細打量了幾眼那小男孩，陳萌開口道：“小孩，你多大？”
“今年十歲。”見陳萌詢問，那小男孩仰起頭，回答了一句，隨後皺起眉毛，說道，“你能不能蹲下來？這樣和你說話很累。”
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陳萌忍不住莞爾一笑，摸了摸他的腦袋，問道：“才十歲的小孩，就想來報名處長？”
一把開啟陳萌的手，男孩不滿道：“有志不在年高，原本聽說領袖有雄才偉略，眼光獨到，沒想到也是看外在的人。”
“小兔崽子，怎麼說話呢？”一名士兵聽得惱火，忍不住出聲道。
陳萌性格比較好，也沒在意男孩言語間的冒犯，反而呵呵笑道：“挺有意思的，那你說說，你有什麼資格來報名民聲處處長？”
仰起腦袋，男孩沉聲道：“我三歲識字，五歲飽讀詩書，七歲能幫鄉鄰抓捕盜賊，便是鎮上的捕頭，也沒有我破案速度快。”
此時，許烜熔、宋凱等人也都被這兒的動靜給吸引了過來，聽見他所言，段理忍不住笑道：“如此看來，你倒也算是神童啊！”
“我就是神童。”瞪了眼段理，男孩倔強道。
就當這兒熱鬧無比的時候，一名揹著籮筐的婦女忽然從人群外擠進來，一把拉住那男孩，然後朝陳萌行禮道：“不好意思，家中孩子不懂事，給你們添亂了……”
陳萌擺擺手，正要笑著說沒事，不想那男孩居然一把甩開婦女的手，皺眉道：“娘，你來幹什麼？”
秀眉立起，婦女瞪著男孩，厲聲道：“胡鬧！早和你說過，讀書識字不過是常人應有的素養，為官卻不同，紙上談兵乃是大忌，你自以為讀的書多了，就能當官嗎？”
雖然婦女罵的是男孩，但是陳萌、姚若愚、侯靜茹人卻都心頭莫名一陣古怪，總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好似對方說的是自己一般。
摸了摸下巴，姚若愚放下飯碗，踱著步子走過去，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見姚若愚問自己，男孩回答道：“我叫謝凱，字原士。”
雖然姚若愚戴著眼鏡，有些不倫不類，但是婦女還是從他身上感覺到幾分氣勢，趕忙恭敬道：“大人，我家孩子不懂事，我這就帶他走。”
“別急，先到我那兒聊聊。”指了指民聲處招募點的桌子，姚若愚看向陳萌，讓他趕緊帶人重新恢復秩序，別影響了招募工作。
重新回到桌子後頭，姚若愚邊示意婦女與男孩坐下，邊笑道：“大姐，怎麼稱呼？”
“民婦謝柳。”婦女聞言揖首一禮，姿態從容地回答道。
點了點頭，姚若愚摸了摸下巴，笑道：“我聽大姐的說話，應該也是書香門第吧？”
謝柳苦笑道：“慚愧，祖輩曾在我朝為官，可惜我們後輩無能，導致家道中落，淪落至此。”
唔了一聲，姚若愚想了想，問道：“剛剛聽令郎所言，三歲識字，五歲熟讀詩書，七歲就能幫鎮上捕快抓捕竊賊，此事是否真實？”
謝凱本要回答，卻被母親瞪了眼，只有悻悻地低下頭，隨後謝柳含笑道：“雖有幾分誇張，但也的確是事實，這孩子從小聰慧，極為早熟。”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微微頷首，姚若愚輕笑著說了句。
說到此處，氣氛頓時沉默下來，好在這時候謝凱忽然抬起頭來，問道：“你就是領袖？”
“為什麼這麼說？”姚若愚挑起眉毛，失笑道。
謝凱想了想，回答道：“領袖府下設四處，除去軍機處暫時不進行招募，巡查監督處與邦恩處據說已有負責人，唯獨民聲處暫時無人負責，既然你在這兒負責招募，剛剛又能指揮那些人，應該就是領袖。”
見謝凱侃侃而談，姚若愚眼中不覺流露出幾分驚訝神色，如此早熟又聰慧的男孩，他也從來不曾見過，以對方的年紀，貿然讓其擔任民聲處處長肯定不恰當，但是就此放過，未免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