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都未必揣測不到其中含有陰謀,甚至可以隱隱明白楊易明是被冤枉的,但是陷入許烜熔佈局中的他們,必須按照許烜熔的佈局去圍攻釣魚城。
還有之前將精銳全部集中在合州城,讓楚徵心中忌憚,只能夠選擇防禦力量更為弱小的釣魚城,這也同樣是陽謀,逼得楚徵只能夠按照許烜熔的思想所走。
而宋凱,其風格卻與姚若愚、許烜熔截然不同。在他看來,人生在世不過寥寥百年,做事太過拖沓只會耽擱自己,浪費生命,所以他只要達到了目標,其手段的風格並不在他的考慮中。
所以昔日無論是在部門中帶領幹事,還是對外與其他部門有爭執的時候,他的行事都是最為狠辣,卻也讓人最為忌憚的。
姚若愚與許烜熔都不是陰謀詭計的行家,這也是文藝軍軍師方面在這一塊的短板,所以當宋凱到來的時候,姚若愚才會如此欣喜。
因為隨著宋凱的迴歸,文藝軍將會在陰謀方面不懼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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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狂歌的帶領下,陽穀軍來的極快,在得到訊息的第三日,陽穀軍已經來到了合州城外。
因為要迎擊敵軍,所以這幾日姚若愚等人並未居住在釣魚城,而是將辦事地點改到了合州內的城主府。
得到訊息後,他們立刻召集眾人,第一時間趕到了南城門。
剛剛登上城頭,姚若愚等人就不禁吸了口涼氣,因為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並非是情報中的七千人,而是整整四個方陣。按照宋朝軍制,一個方陣為一營,也就是兩千五百人,那麼四個方陣,就是整整一萬人。
瞧見此次來襲人數竟然高達一萬,眾人的臉色都忍不住難看了起來,倒是姚若愚、宋凱、許烜熔三人始終神色不變,似乎對此並不意外。
兩手負背,許烜熔唇角含嘲:“兵不厭詐,以楚狂歌的軍事素養,豈會讓軍隊的真正數量流傳出來,先前情報中的七千人應該只是為了安撫我等之心,讓我們輕敵罷了。”
“主簿,可是如今驟然多了足足三千人,先前的計策是否需要改變一二?”微微皺眉,白秋雨詢問道。
“不必,”回答的卻是宋凱,他默默掃視著城外的一萬大軍,淡漠道,“依城而戰,必勝!”
瞧見宋凱如此淡定,白秋雨心頭不禁浮起幾分疑惑,只是見姚若愚與許烜熔俱是神色隨意,便就沒有再問。
依照之前的安排,大理遺族、西夏遺族、駱家的軍隊全部入駐到了釣魚城內,駱鶴、李火、段崇、段理、李天陽等人也全部在那兒駐守,並未來到此處。
不過,也幸好李火等人不在,否則見到這一萬大軍,只怕立刻就會帶人跑路,哪裡還理會什麼盟約不盟約的,自己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此次迎擊陽穀軍的軍隊,只有雷神營與巖虎營,將領們則全都是出身文藝部的楊仁杰、李懿霖、蔣思羽、符峰等人,在場眾人裡唯一不是文藝部出身的只有許烜熔與白秋雨二人。
白秋雨因為本就負責駐守合州城,故而在此;而許烜熔雖然一直以來都以謀略示人,自身修為卻也絲毫不弱,所以也同樣來到此處。
仔細觀望了一陣兒陽穀軍的陣勢,蔣思羽忽然眼神微動,輕聲道:“他們想分兵。”
“哦,思羽你怎麼看出來的?”姚若愚饒有興趣地問道。
微微遲疑,蔣思羽蹙眉道:“不知道,直覺……”
本來還興致勃勃想要聽聽蔣思羽的見解,結果眾人被這一句“直覺”給雷得人仰馬翻,差點沒等陽穀軍攻上來,就直接全軍覆沒了。
“這個,思羽的直覺還是挺準的……”尷尬一笑,姚若愚扭頭看向楊仁杰、符峰等人,笑道,“如果推測不錯,楚家五子應該會兵分兩路,分別進攻南門與東門。”
符峰濃眉一皺,疑惑道:“那西門與北門呢?”
“西門與北門太靠近金國邊境,萬一他們和我們正打的熱鬧,金國大軍從後突襲上來,那可就完蛋了。”莞爾一笑,姚若愚解釋道。
忽然,楊仁杰沉吟道:“你們覺得,此戰的軍師會是楚狂歌,還是楚徵?”
眾人聞言一怔,仔細思忖了一會兒,姚若愚猶豫道:“或許是楚徵。”
“我倒覺得會是楚狂歌呢!”輕輕一笑,許烜熔瞥了眼臉色有些尷尬的姚若愚,顯然這句話是故意和他抬槓,好在眾人都知道他們之間的詭異關係,也都沒有在意。
搖搖頭,宋凱淡淡道:“楚王傲慢,八境壓陣已是極限,若再謀劃,自辱英名。”
“如果是楚徵,那咱們就不需要怕了!”握起拳頭,楊仁杰咧嘴笑道,“楚徵可是已經敗給你們一次過了,手下敗將,何足談勇!”
皺了皺眉頭,姚若愚瞥了他一眼,沉聲道:“別大意了,楚軒、楚原之敗,在於沒有軍師,未曾窺破埋伏,楚家五子之敗,在於不料兩族遺民出現,兩敗都非戰之罪,更非軍師之責,楚家五子名動天下,豈是虛妄?”
“嘿嘿,我就隨口說說……”撓了撓頭髮,楊仁杰尷尬地笑道。
符超瓚忽然問道:“既然陽穀軍分兵,那我等也要分兵吧?”
點點頭,姚若愚回答道:“自然,稍後看陽穀軍動向,雷神營與巖虎營分別負責駐守南、東兩門,城主府衛軍與當地民兵,則看駐守西、北兩門,以防敵人趁機突襲。”
楊仁杰、符峰二人聞言當即抱拳領命,蔣思羽、李懿霖、陳萌、符超瓚等人則是神色肅穆,顯然知道此戰絕非之前的戰鬥可比,如果不全力以赴,只怕到來的就是敗亡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