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準備進攻!”
伴隨著粗獷的笑聲,一名滿臉橫肉的大漢持刀躍上一塊巨石,大笑著指向身前。
頓時四周就響起陣陣張狂的笑聲,顯然在這群野火盜的心目中,前方那看似守備森嚴的釣魚城根本不足為慮,反正只要圍住幾日,那個廢物城主就會乖乖獻出大批的金銀財寶投降。
瞧見四周眾人的響應,那大漢又是一聲狂笑,揚聲道:“喂!合州城主,聽到沒有?趕緊把城中的金銀財寶都交出來,咱們兄弟馬上回頭就走,否則的話……嘿嘿,你懂得!”
“還有姑娘!”一名盜賊揚起砍刀,大聲怪笑道。
“對!還有漂亮的姑娘!”咧嘴一笑,大漢摸了摸滿是黑毛的胸口,“全都給我交出來。”
就在這群野火盜佔據的山腰前方,一座規模宏偉的城池赫然聳立在山峰上。
整座城池基本上就將整座山峰半山腰以上的部分全部囊括了,高大到近乎天塹的城牆,城外陡峭的山坡,還有城頭上成片閃爍著寒光的長槍戰刀,這座名為釣魚城的城池當真是雄偉無比。
可是與這座堪稱奇蹟的城池相比,城頭上的數名男子卻顯得極為……唔,極為猥瑣。
幾個大男人躲在十幾名全身武裝計程車兵後頭,小心翼翼地看著城頭下,渾然沒有注意到四周士卒們鄙視與不屑的目光。
聽見下方那大漢的喊聲,一名頭戴黑色羽帽的公羊須男子遲疑著出聲道:“城主大人,這幾個月的稅收就沒有收齊過,咱們積蓄已經不多了,下個月可是秦相爺的壽辰了,現在若是給了這群金狗子,到時候秦相爺那兒可交代不過去了。”
“要你說?”瞪了這人一眼,一名身穿黑色盔甲的男子畏畏縮縮地瞅了眼城下頭,沒好氣地罵道,“你去和他們說啊?看他們聽不聽!”
那公羊須男子趕緊縮了縮脖子,賠笑道:“城主大人,要不還是降了吧?”
“降什麼降?”眼珠子一瞪,那黑甲男子大怒道,“你剛剛自己都說了,給了他們的話,回頭乾爹那兒就沒法交代了,難道你讓我去死嗎?”
“喂!下面那群金狗子!”探出頭,黑甲男子厲聲道,“我乃合州城主,豈能任爾等肆意勒索?你們這群賊寇別做夢了!”
城頭下的那群野火盜聽見這一聲大吼,先前為首的大漢不覺摸了摸胸毛,驚訝道:“哈?這楊易明啥時候啷個有骨氣咯?”
“老大,莫給他騙嘍!”一名野火盜湊上前來,笑道,“這傢伙沒事兒就被咱們勒索,還要孝敬他那乾爹秦檜,肯定是手裡頭錢不夠,狗急跳牆了。”
大漢聞言頓時恍然大悟,正要點頭,卻忽然反應過來,直接一腳把那人蹬出去,笑罵道:“還用你來教?老子看不出來麼?”
舔了舔嘴唇,大漢獰笑著看向釣魚城,揚起大砍刀,大喊道:“楊易明,你聽好了,咱兄弟就在這兒,從今天起別想有一個人出來,出來一個我們砍一個,出來兩個咱們砍一雙!”
雖然說一時激動喊出了豪言,但是楊易明很快就後悔了,因為他很清楚,自己能夠當上城主的寶座全靠了身後那位乾爹,否則的話,只有區區四境八重的自己是根本沒可能成為城主的。
而且因為自己趕走了原先的合州城主,所以原來那批極為精銳的合州守軍全都走了,自己倉促間集結起來的流氓痞子雖然欺負百姓還可以,但是對付金兵、馬匪和山賊就不夠看了。
見那群野火盜分散開來封住了釣魚城的城門,楊易明有些發愁地撓了撓腦門,然後扭頭看向身側那名公羊須男子,急聲道:“胥家的人呢?”
公羊須男子聞言四下掃視了幾眼,愕然道:“我……我早就讓人去喊了啊,胥家也說馬上就派人過來,怎麼還沒過來?”
“媽的,廢物一個!”怒火中燒的楊易明直接一腳過去,將那公羊須男子蹬翻在地,怒吼道,“趕緊再派人過去!沒了他們,我們怎麼和這群山賊打?”
(就算胥家來人了也打不過他們吧?不,應該說無論打不打得過,最後你都會投降不是麼?)
聽見楊易明的怒吼,四周眾人不禁都下意識思忖著。
被一腳踢翻的公羊須男子眼中劃過一絲怨毒,只是等他重新爬起來後,臉上只剩下了諂媚,賠笑道:“城主大人,雖然胥家沒來人,但是咱們還是有辦法可以解決掉這群野火盜的啊!”
“什麼?”皺起眉頭,楊易明疑惑道,“你有什麼辦法?”
嘿嘿一笑,公羊須男子警惕地看了眼四周,然後湊到楊易明身側低語道:“前些日子不是從合州城那兒遷了一些百姓到這兒麼?”
“是啊,怎麼了?”不滿地皺起眉頭,楊易明怒罵道,“要不是白家那個老不死的,那群賤民怎麼有資格住到釣魚城這兒來?”
“哎呀,現在就全靠那群賤民啊!”壞笑著,公羊須男子解釋道,“這群野火盜不是要美女麼?那些賤民家裡頭也有一些姿色不錯的,乾脆全部抓來交給他們就可以啦!”
“這……”摸了摸腦門,楊易明遲疑道,“恐怕會激起民變吧?”
(你居然也會擔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