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官兵丁眼神深邃地看向自己,吳雪胸口心兒不由地一跳。
(他看勞資爪子嘛?難道要給我表唄麥?真嘞是,搞啥子嘛,啷個可以嫩個隨便,啷個也要喲幾回會賽,送點禮物再表白賽!)
唔,身為重慶妹子的吳雪思想自然也是重慶方言,這麼一串兒話翻譯過來就是:“他看我幹什麼嘛?難道是要給我表白麼?真的是,搞什麼嘛,怎麼可以那麼隨便,怎麼也要約幾次會,送點禮物再表白嘛!”
搖晃著小腦袋,吳雪自顧自地害羞了一陣兒,然後故作矜持地挺了挺酥胸,嘟囔道:“當然咯!就算似你給我表白,我也……嘎?!”
突然,吳雪宛如雷擊般僵直一動,然後小心翼翼外加偷偷地瞄了眼官兵丁,慢慢收回視線,只是此刻,她的眼神卻是漸漸哀傷了起來。
(唔,他大概有三十多歲了吧?這個年齡當男朋友未免也太……而且他還不帥,甚至有點醜……再說了,這個年齡還只是個士兵,說明家裡也沒什麼錢,又醜又窮,嗚嗚嗚……人家怎麼會答應嘛!)
習慣性進入幻想症的吳雪連家鄉話都給丟開了,慢悠悠地用普通話哀傷了一陣兒,最後索性單手撫胸,呈失意體般半跪在地,喃喃道:“嗚嗚,怎麼可以醬紫?人家穿越以後的第一次……當然不會是最後一次的被表白啊!就這麼用掉了……”
瞧見吳雪莫名其妙地突然跪坐在地,官兵甲頓時好奇道:“她……在幹什麼?”
“大概……”官兵乙撓了撓下巴,遲疑道,“在感傷?”
官兵丁略微無語地看了眼呈失意體跪坐的吳雪,還有一個人在那兒樂呵呵的楊仁杰,然後默默收回目光,四十五度角仰天一嘆。
(這兩個傢伙雖然都實力不凡,但是腦袋明顯不靠譜,還是我自己想辦法吧……)
楊仁杰和吳雪自然不知道官兵丁的暗中嘀咕,若是知道了,指不定當場就會勃然大怒地跳起來,惡狠狠地衝向這位官兵乙,問問他有什麼資格鄙視自己的智商?問問他知道不知道共產黨黨章,知不知道馬克思主義,知不知道青衣陸遜……呃,這個細節暫且忽略。
就在這兒氣氛詭異的時候,村外林中忽然響起陣陣腳步聲,三十多名武隆盜提著砍刀一湧而出,來到距離村口還有二十步的位置盡數停下,表情兇惡地盯住楊仁杰幾人。
官兵丁臉色頓時凝重起來,咬牙道:“這次多了不少啊!”
扯了扯嘴角,楊仁杰很想吐槽一句,這何止是多了不少,簡直多了數倍,娘希皮的,這群賊寇沒事兒做了麼,就盯著他們幹什麼,自己這群人裡面就吳雪一個姑娘,還長得不咋地,有必要這麼瘋狗一樣地追趕麼?
官兵甲的臉色此刻近乎絕望,身為武隆城計程車兵,他很清楚這群為禍仙女山十餘年的武隆盜個個都修有武道,雖然幾乎九成都只有一境,但是己方唯有自己五人有戰力,餘下的都是老幼,一旦戰起來,結果可以說不言而喻。
“趕緊跑啊!”官兵乙面無人色地轉身連連揮手,怒吼道,“你們趕緊跑!”
哪裡還用他說,早在看見三十餘名賊寇蜂擁而出,村內那些老幼已經慌亂地往村後逃去,不時有人摔倒,還將身後人一併絆倒,如此般地,人群中一陣哭天喊地,狼狽不堪。
看見眾人亂成一鍋粥,吳雪忍不住喊道:“別急啊!慢點起來,趕緊跑。”
官兵丁臉一黑,他很想問問吳雪,“慢點起來”和“趕緊跑”真的就不衝突嗎?
撓了撓臉頰,楊仁杰看了眼開始緩步逼近的武隆盜,腳尖一挑,將先前丟到地上的紫雷刀握住,咧嘴道:“你們帶他們跑。”
瞧見神色決然與先前截然不同的楊仁杰,官兵丁不覺嗓子眼微微發堵,官兵甲則是吃驚道:“少俠你難道……你瘋了嗎?這群人幾乎都是一境,三十多人,你擋不住的啊!”
“從來就沒有說能擋住啊!”
摸了摸滿臉的鬍子,楊仁杰第一次後悔來仙女山前沒剃下鬍子,搞得死了都是這副邋遢模樣,瞥見官兵乙似乎要阻止自己,輕笑道:“我一直在想,活了這麼大,到底做過點什麼蕩氣迴腸的事情,嘖嘖,現在這件事情,估計就是我要做的吧。”
“啥子你要做的啊!”官兵甲快給氣瘋了,一個人去挑戰三十多個武隆盜,這簡直就是找死的行為啊!
然而這時,官兵丁忽然按住他的肩膀,隨後眼神複雜地看向那豹眼青年的背影,喃喃道:“雖然你這個傢伙很不靠譜,但是……這就是英雄啊!”
“英雄?我喜歡這兩個字,哈哈!”
伴著張揚的大笑,楊仁杰提起紫雷刀,沒有猶豫,沒有蓄勢,二境五重的真氣衝出丹田的瞬間,他整個人已經縱步而出。
昔年楚霸王背臨烏江,橫刀立馬,無懼劉邦十萬精兵!
今日有楊仁杰為護身後萍水老幼,孤身迎擊武隆賊寇!
無言語,無氣勢,紫雷刀揮落之際,一道紫電橫閃當空,帶著男兒的豪情,一斬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