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苛刻,要常常撫拭心中塵埃,很苦,但不會迷心。
可那不是一條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路,踏上正道,要比踏足魔道,困難百倍!
一萬個有修行資質的人,十個堪稱仙人種子,卻也未必有十個適合走正道!
但這樣的人,畢竟還是有的!
少年葉翔就是這樣的人,天性就適合正道,未必是最適合的,甚至不算很適合,也是有一定機會能走上去,能入道!
但他遇到了凌歧,被傳授了看起來更適合少年的道,那不用撫拭心中塵埃,卻要揹負更多沉重!
“五個門徒,除了她,大概哪個都不在您眼中吧,老師!”
“我們在您看來,算得了什麼?打手?實驗品?”
少年說著,強忍著將仇恨和憤怒的萌芽掐斷。
就算修行方式不需問心,也不是真的每個人都和裴家兄弟一樣,完全不求心境。
再說,在那個人面前,抱著恨意,奢望對方發現不了、或者發現了也不在意,這根本就是愚蠢之極。
但莫非這樣,自欺欺人的以為不恨,就真的不恨了嗎?
不恨,還可以怨,可以怪,只要憤懣難平,一時的平靜之後,也可以繼續滋生出更多新的仇恨種子!
“三天,還有三天就是金花節。”
“老師,希望你能渡過此劫!”
少年想著,就算仇恨種子已經掐滅,還是隱隱產生了一種快意。
人人都知道,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若是兩個尊者論道,結果只有三種,要麼雙雙成道,要麼一成一落,要麼雙雙隕落!
古往今來,一個尊者把另一個打死,然後繼續在世俗逍遙的情況,從未出現過,雖然那從機率上來說,是有可能發生的。
但每一個尊者,都代表著人間的極限,彼此之間,又能有多大的差距?
差距不大,結局可想。
成則飛昇敗則滅,雙方都是如此,既然同意論道,大概也已經有這個覺悟,也不會留什麼後手,想什麼苟延殘喘。
飛昇之事,渺渺無期,古今多少尊上,飛昇幾人?更可能的,還是兩敗俱傷吧!
三天時間,彈指過去,不管多少知情者在暗中捲起了鋪天蓋地的風雲,等待收拾殘局。
兩位身處風暴中心的當事者,卻全都平靜的很,甚至還在金花節的國慶典禮上,分別以國內高層和尊貴外賓的身份,出席了盛大的宴會,還發表了簡短的演講。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楊枝甘露,京外荒山。
夜空下,這就是一座普通的荒山,早上還開滿了金色花卉,晚上就復歸寂靜。
它沒有鳳山的名,也沒有木雞的韻。
但自今天后,相信這裡一定會成為修行界新的聖地,至少是某段時期內的聖地。
大修士之力不可思議,能稱尊的話更是如此,就算隕落,也能留下道韻,供後人借鑑觀摩。
不能當場觀摩,肯定是一種損失,事後尋蹤覓跡,也不乏有所得者。
只是修士不是仙人,尊者也不是,所以往往其餘韻繞樑,皆有時限,幾百年、一千年,越早觀摩,收穫就越多,越晚去到,也就只能看看風景地理。
凌歧收集的諸多修行之法,其中有一大部分,就是這麼來的,只是他比別人看得更深,看的更遠,就算道韻全消,也能重見歷史!
一張石桌,一副圍棋,桌邊坐了兩人,又圍了一圈人,這就是盛會的序幕。
修士餐風露宿,雖然不忌錦衣玉食,也不會真的就依賴於此。
此時有極小的可能,會出現羽化之仙人,雙方也預設了這場合,這畫風,沒有誰煞風景的提議擺個水陸道場,調齊兵馬圍山圈地。
“道兄,請執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