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一會兒，又道，“沅澧，你變了。
我有些看不懂你了。”
少年的薄唇涼涼地挑起，“我變了？你不也是一樣麼？
我真後悔跟昭夜做那筆交易。
這樣，你就不會擁有雪音的記憶，也能像從前那般，只待我一人好。”
白蓁平靜地淺笑。
“沅澧，你還不明白嗎？”
她抬手，隨著她的動作，銀白的鐵鏈發出嘩嘩的聲響。
指尖抵在他心口的位置。
“這不是昭夜在不在，我有沒有記憶的問題。你變的，是這裡。”
少年垂首，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修長的手指遮了半邊臉，肩膀輕輕顫著，低低地笑了起來。
冰涼的手指搭上白蓁的手，將她的指尖用力地戳在胸口。
他眉尾微微挑起，一字一句，無比堅定，“蘭芷，這裡，永遠都不會變。”
白蓁輕笑。
那般雲淡風輕的模樣，讓少年的面色陰沉些許，像是小心翼翼儲藏了十幾年的喜歡，被她狠狠地踩在地上踐踏一般。
她表現得越不在意，那份羞辱感便愈是強烈。
他咬牙，幾乎是從牙縫中吐出一句，“蘭芷，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女孩依舊是平靜地看著他。
那雙眸裡清澈如一片寧靜的湖泊，映出他的影子。
她沒有回答。
沉默半晌後，她伸出手，“幫我解開。”
沅澧的手緊攥成拳，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不可能。”
他冷冷地扔下三個字，隨即一把掃落桌上那碗辛辛苦苦熬了一整個上午的粥，一身戾氣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