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渡無門門自開,白久走出了山霧。
原來在那石碑上的文字浮現之後,石碑後的霧氣就會隨之自動散開,一條寬敞的大道便出現在了腳下。
隨之白久走上了大道,但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大道通山,便直達了山巔。
他舉目望去,只見四周一片平緩林野,山道前方還有一塊極其突兀的巨石,出現這天地之間。
巨石旁有流水平緩而過,繞到石後,能聽到嘩嘩流水聲,那裡應該有一片低窪的湖泊。
繞過那塊巨石,應該就是竹山的真正意義所在——凌門學府。
他正準備繼續,忽然間聞到一股熟悉的花香,心有所觸。他整了整衣衫,轉過身去,向著大道旁邊的一顆大樹恭敬行李。
春日當頭,山頂一片明亮,散開的雲霧再次聚集,在下方不停的流淌,仿若白色溪水一般。
青色大樹下坐著一個人,即便是隔著太遠,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感受到年齡不大,但是白久依舊能到猜到是誰。那件印著百花色彩不一的衣服太過顯眼,整個人並沒有坐在樹下,而是蹲在那裡,看起來哪裡有絲毫的莊嚴可說,簡直就是散漫至極。
白久自然知道他是誰,這座竹山上儒家真正意義上的大人物,他並沒有見過幾個,見過這個被稱為三先生的花錦,和那一次與歐陽落在竹山下練劍,偶然見到的一位年輕樵夫。
雖說相識,但是白久絲毫沒有失去任何禮數,對著樹下的那人平靜行禮,舉止不失禮數。
花錦平靜的說道:“這才像樣子。”
聽著這樣的話,白久面色不變,心裡卻暗暗苦笑不知說些什麼好。表面上旁人提起竹山三先生絕對是恭敬異常,心裡就算不掀起軒然大波,也要從內心深處產生波動。
但是白久卻絲毫沒有,因為他與這位三先生雖然並不怎麼相熟,但是卻是接觸最多的那個。熟悉所以有點了解,自然知道他平時散漫的秉性,絲毫沒有儒家大師的風範。但是白久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敬,甚至又恭敬的行了一禮,作輯的雙手比之先前還要低一些。
“好!哈哈哈。”花錦用力的拍了拍大腿,滿臉欣賞的說道:“你很不錯,我很欣賞你,你絕對有入我凌門學府的資格。”
白久回答道:“多謝三先生。”
“只要走過這塊巨石,那座潭水的對面就是真正的凌門學府,但是現在的你還不能過去。二師兄方才也在這裡,但是被老師叫回了,不知道是不是交代你的事去了。所以只好讓我來考慮要不要帶你去參觀參觀,但是其實也只是茅屋和山水,雖說的確好看了點,可是參觀的意義並不大,我當初急匆匆想要領略一下這竹山絕頂風光,實則看過了才發現,最重要的還是你一路走來的感悟。”
白久有些不懂這就話的含義,說了這麼多到底要表達什麼呢?但是他表情的恭敬之色依舊沒有絲毫的變化,作輯問道:“三先生的看法呢?”
花錦笑了笑說道:“行了啊,別在這裡裝模做樣了,你跟著清風院那些書生啥也沒學到,這些禮數倒是有模有樣的。我的意思是說,你是想現在進入這巨石後的凌門學府,還是在這裡把你一路走來的經歷,感悟一番。”
“選擇權,在你的手上。”
白久站起了身子,目光在這山頂之端掃視了一番,沉吟了片刻後,恭敬的行禮,說道:“我可否先回學院?”
花錦聽到這樣的回答後愣了愣,然後伸手摸著下巴,輕聲的說道:“師兄也沒有說不可以,不過我可不知道你回去後,要不要重新再走上一次山?”
白久謙遜的笑了笑,說道:“既然已經走過一次,第二次應當不難。”
花錦笑著搖了搖頭,他忽然從樹下站起身來,走到白久的身旁,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以後四方陣,為你大開。”
.........
望著再次消失在雲端下山而去的白久,花錦的神色忽然變的複雜了幾分。
聳立於天地之間的那塊巨石身後,腳步聲緩緩傳來,長髮披肩的文淵走了出來。
花錦問道:“師兄,老師這般深意,究竟是為何?”
文淵極其罕見的流露出恭敬之色,搖了搖頭說道:“老師的想法,為兄也是不知。但是想來有好無壞,或許白久雖說走完了我四方陣法,但是在老師看來,還是少了一些東西。”
花錦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迷茫的問道:“那究竟是少了些什麼呢?”
文淵說道:“經歷與成長,永遠是不可分開的。你我都未受過那般苦,自然也不懂他的心結,老師所做的,或許便是換個方式開啟他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