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點出發。
回去的路,要容易許多,也快很多
這是大多數人的感受。
第一次去一個地方,總覺得很遠很遠,但回來的時候總會覺得要比去的時候用時短。路程是一樣的,最大的區別在於,你去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目的地到底在哪,心裡充滿了不可預知的期待,但是回來的時候,你很清晰的知道方向與地點,自然就輕快許多。
還有青城山、都江堰,還有很多地方可以去遊覽。
可他們已經沒有時間,這次的目的地只能是CD。他們的規劃是,晚上8點前趕到汶川住宿,第二天一早回到都江堰,然後在蕭松家吃中午飯,去按計劃完成去太升南路前最後一塊拼圖,然後下午回到CD。
或許是心有牽掛,他們開得太快了,到達汶川的時候才下午6點多。
蕭松擔心粱曉芳的體力,按計劃進入到一家自己以前住過的酒店。但粱曉芳提議繼續,說按照這個速度,晚上9點前肯定能到都江堰,大家回都江堰住宿,一是酒店條件會好很多,二是可以多留一些時間與蕭松父母相處。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蕭松找到郵局,用公用電話聯絡上老媽,告知晚上9點多會帶上幾個客人回家坐坐,在老媽還沒開始嘮叨她的牽掛之前,他就連忙說:好了,我會注意安全的,沒事哈!然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幾人繼續上路。
汶川到都江堰,有很長一段山路並不好走。一邊是山,一邊是懸崖,懸崖下面就是奔湧的岷江,蜿蜒的公路就這樣順著岷江一直往下。偶爾也會盤山曲饒而上,翻越幾座高山然後再放低身段,安安靜靜的回到岷江旁邊,像一對熱戀的情人相依相伴,一直延伸到都江堰才會依依不捨的分開。
夜色開始降臨,路上的車也越來越少。直到只剩下他們兩輛車,車燈射出四束孤獨的光影在寂靜、空曠的山谷裡忽遠忽近、忽明忽暗的交叉跳躍。
發動機低沉的轟鳴
輪胎與地面摩擦所發出的嘶啞聲音
寬闊河段水流的輕快與歡暢
狹窄河段水流受阻的憤怒與拍打岩石的怒吼
路過村寨時被驚醒的起伏犬吠
路過森林時不知名動物所發出的長吼
這段路程,燕子只是在下午最疲勞的時候睡了大概一個小時。其他時間,連張學友唱歌的聲音都被她關小了,她就一直陪著蕭松,幫著看路陪著說話。她比開車的蕭松還要緊張。
現在,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只有偶爾穿越村寨時稀稀拉拉的燈光,這四周被漆黑籠罩的夜色讓她害怕,尤其是剛才經過的那段森林,當動物吼叫的時候,她真擔心車燈前面就突然竄出一個不知名的物種來。
後車的粱曉芳與燕子也是一樣的感覺,她也怕黑,怕太寂靜的聲音。
天黑後蕭鬆放緩了車速,但她還是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這段路真是她開車生涯以來最艱難的一段路。幸好,從汶川開始,蕭娜與盧樺就一直陪著她。尤其是盧樺找各種她感興趣的話題來緩解她的緊張,讓她繃緊了一整天的身體儘量放鬆。
當她看到前方光點逐步開始增多,開始慢慢變得密集的時候,她總算放下心來,心裡不自主的期盼起來:都江堰,快點到吧,快點到吧,這也是我的家啊!從小在這長大的家啊!
所有人的期盼下,兩輛車終於平安進城。
蕭松把車停在一家酒店,這家酒店離自己家也就十分鐘路程。
他們需要先把張俊與盧樺兩人安排妥當,然後四人再同一輛車回到蕭松家。
平常活波亂跳的燕子開始變得莫名緊張,這一路上她都在心裡演練昨晚商量好的方案,她深知這未來幾小時的特殊意義,也正因如此才倍感壓力,如同一個劇場演員即將面臨登臺時的期盼與緊張。
下車的時候,粱曉芳提醒大家,一定要按著計劃來,大家要隨時關注到她,聽從指揮。不要一高興就擅自跑出軌道,收不回來。
現在,堅持方向,隨機應變,好戲出場。
在樓下的時候,蕭娜就對著三樓開始媽呀媽呀的喊,把路邊的一隻貓都給驚得竄了出來,這突發事件把幾人嚇了一大跳。等她媽聽見出到陽臺的時候,幾個人都已經進了樓道。
門開,大家看到了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除了粱曉芳,這是她第一次來這裡。
“媽,這是燕子的姐姐。”蕭娜拉著粱曉芳的手說道,然後對粱曉芳說,“我媽姓姜”。
“姜阿姨好,我早就聽燕子說過你無數遍了,謝謝你照顧我們燕子。”粱曉芳微微彎腰以示禮貌。
“燕子的姐姐?難怪我一時覺得眼熟呢!快點快點,先進屋再說。”
幾人脫鞋進屋。
“咦,燕子呢,沒跟你們一起來?”蕭松母親突然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她啊,老樣子。肯定躲在門口沒進來唄,想給你驚喜。”蕭娜一邊收拾行李,一邊頭也不抬的說,老套路!燕子不能改變入場模式。
蕭松母親又折回到門口,燕子卻突然“哇”的一聲蹦了出來。
“呵呵,沒嚇著。我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