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沒有說什麼,只是轉過身去。耳邊那個聲音在空氣中消失了,時間恢復了正常,男孩背過了身,我的手像她著她脖頸的那把手術刀伸著,刀尖已經沒入了她的脖子。雪白的脖子上,血已經從刀尖湧了出來。
“凍結。”冰晶順著許昕怡的脖頸爬了上去,冰冷氣息瞬間吞沒了許昕怡和她前面的那個白色幽靈。許昕怡的身上瞬間被冰晶覆蓋直到變成了一座冰雕,而旁邊的那個白色的幽靈則是在那個冰晶蔓延過去的那一瞬間消失了。
“小屁孩,你忍不住出手了啊,嘻嘻。”那抹白色的身影在櫃子的頂上半蹲著,身上的醫生白色袍子被冰晶劃破了幾角。許昕怡身上的冰晶在那抹白影出現之後被那個男孩震碎,一道道的冰凌在他的身邊環繞著,他看著那個白色的幽靈,這個醫院裡面有兩個怪物,一個是外面那個巨大的胖子,還有屋子裡面這個擅長蠱惑人心的傳銷醫生。
在醫院被感染的時候,外面的那個胖子是他同病房裡面的一個小孩子,那個傳銷的醫生則是原來這個醫院裡面的主治醫生。當時的他被確診為一種未知的疾病的時候,他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原本很正常的肺炎和殭屍的那種病毒結合成了一種新的疾病,他的記憶裡面他對著哭成淚人媽媽笑了笑之後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冰冷的手術室裡面的記憶他已經記不清了,屋子裡面的寒冷就像深深刻在他的骨子裡面一樣。醫生的手術刀在他的身上劃開他的肚子,開啟他的胸腔,留下的那個傷口到現在也沒有癒合,還是被用線縫著。直到他的臉上好像被蓋住了一層布,病房的車被推出去的時候,聽到了媽媽撕心裂肺的哭聲,聽到了醫生的嘆息,他沒有聽到記憶中模糊的那個男人的聲音,算了,他又在哪裡執行任務吧。他當著別人的英雄,那有誰當自己的英雄呢。
最後,所有的光線都消失了,他被推進了太平間裡面的櫃子。他安靜的躺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已經死了,還是怎麼樣了,直到他感覺自己的身邊好像躺著一個少女。
“怎麼樣,自己一個人在這個生死線上的感覺。”
“沒什麼感覺,死了就死了唄。”身邊的女生聲音好像很慵懶,甚至還在這個狹小的櫃子裡面的伸了個懶腰。他對於人生這種事情都沒有什麼感覺,他在小時候很早熟,只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媽媽擔心才裝作正常的小孩子一樣。
“一個小屁孩這麼成熟,真無聊。算了,你的發展也是一個有趣的劇本。”他身邊的那個女生消失了,最後只留給了這麼一句話。冰櫃裡面的冷氣突然在他的感覺裡面好像變得不是那麼寒冷,而且更多的寒氣就像湧進他的身體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此後,在他的感覺領域裡面,出現了那個一直笑著的醫生,和那個肥胖的孩子。他也在通知裡面知道了這個世界的規矩,只是陣營裡面他既不屬於人類陣營,也不屬於將殭屍陣營。
醫院爆發感染之後,那個小孩率先感染成了殭屍。在兒童病房裡面,那些生著病的孩子在他的嘴下被撕咬的粉碎。相對於那個孩子,那個醫生則是主動加入了殭屍陣營。自己感染成殭屍之後,就將那些他的病人當做了自己的下線。他生前是一個傳銷組織的成員,在他的思想裡面傳銷就是他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生前他在診斷完成之後也會對自己的病人們推銷著自己的產品,可是在死後他的腦子貌似變得更好了,人死了不需要什麼了,只要自己活得快樂,能夠笑出來不就是對的世界嗎。
“我很煩你的笑聲。”那個男孩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白色的幽靈,他的危險度甚至比外面的那個巨大殭屍還要高。
許昕怡從冰凌中掙脫出來,我死死的摟著她,想要把自己的體溫過度給她一點。她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杜陵的火焰也圍在我們的周圍給我們提供著熱量。所有的人都盯著那個白色的幽靈,雙方就這麼僵持著。太平間的溫度逐漸上升了一點,所有的寒氣向著那個男孩靠攏著,他身上的寒氣越來越重,冰冷的殺意從那抹白色的幽靈上轉移到了那個扶著冰櫃的警察。
“還是活人的身體好用。”他擰了擰手腕,那個警察的臉上浮現著那股不正常的笑臉,整張臉都是一種另類的慘白。他扶著那個冰櫃站了起來,慢慢的向那個孩子走了過去。許昕怡在我的懷裡忍不住的抖著,她身上的那股寒意好像要比那個孩子身上還要強,杜陵和孟竹溪站了起來盯著那個警察。
那個孩子的盯著他的父親,拖著剛才已經被弄斷的腿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右臉的那一部分硬是把嘴角壓了下去,左臉的他還是那種瘋狂,只是右臉好像有著一種清明,他還是一步一步向著那個孩子走去,他的左邊好像伸著胳膊要抱他,而右邊則是想要拿著拿著那把手術死死的攥著想要殺了他。
那個男人還在走著,每邁出一步,就會有一根冰凌懸停在他的面前。大腿,膝蓋,胳膊,腹部,心臟,眉心,一共九道冰凌懸停在他的面前,只要他再往前走一步,就會被這些冰凌洞穿。
“這可是你父親的身體,在這具身體裡面可是還有他的意識呢,你冰凌刺穿他的身體,痛苦的是你的父親,嘻嘻。”那個警察的左臉的笑臉更加古怪,本來被逼停的他又向前邁了一小步,在他面前的冰凌又往後退了一點。就當他得意的笑的時候,他的右手原本緊握的手術刀猛地一甩飛向蹲在冰櫃頂上的那個白色大袍,右邊的身子猛地抓住面前的冰凌直接刺入了自己的身體。
腹部,左臂,膝蓋,一道道鋒利的冰凌穿透了他的身體,猛然的痛感也被冰凌封了起來。左邊的那個笑臉殭屍顯然是被這個傻子的舉動氣到了,自己居然沒有完全侵佔那個警察的意識,左邊的身子被那個熊孩子的冰凌封住了,那股投入靈魂的寒冷他也可以感覺到一些,但是更多的還是被自己轉移到了那個虛弱的靈魂。
“你這個傻透了的,以為就這麼幾個冰凌就能限制住我的行動了?那邊的臭小子,把這些冰凌解除了,不然你爹那麼虛弱的靈魂就在你的寒冷下被刺穿了。”右臉那個警察的靈魂已經被那個寒意刺痛的開始哀嚎,左邊的那張笑臉也在氣急敗壞著,那個熊孩子看出來了他附身的穴道,那幾個冰凌也讓他的靈魂在這個身體裡面出不去了。
“咋樣,你爸爸救不救。”面前的那個氣急敗壞的笑臉也停了下來,整個世界就剩下兩個聲音。一個是自己旁邊的那個女生,一個是自己爸爸哀嚎的聲音。
“既然他到死也願意成為所有人的英雄,我為什麼要去救他呢。”那個孩子默默的走到了他父親的面前,看著僅剩的那幾個冰凌,先是把膝蓋的那個冰凌推了進去,然後是胳膊,大腿。嚎叫聲變得更加沉悶,彷彿那個成熟的靈魂已經失去了意識,現在只有那個氣急敗壞的醫生還能控制著這具軀體,但是時間被創世神鎖定了,現在能行動的僅剩下了他。
“他不僅是所有人的英雄,他更想成為你的英雄。他生活中,最驕傲的就是你。他跟我們說,他不想讓你活的那麼累,你還是個孩子。”我從後面的人群中走了出來,看著他身邊的那個創世神,咬了咬牙忽視了她。
“他,也是第一次當父親,他用著自己僅剩的休息時間去陪你。他在外面緝毒任務完成之後,顧不得自己已經三天沒有睡過覺了,還是趕過去給你開家長會。他愛你,只是他不會說出來。”我握緊了手中的刀,我很怕下一秒我會揮刀過去砍向那個創世神,第一次的時間暫停的時候我也可以感覺到周邊他們說的那些話。
“你們接著交流,我的優秀玩家。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留下的珍惜物品了,親情,愛情,友情,在生死利益面前變得一文不值,當初我創造你們這些物品的時候為什麼沒考慮到你們這些殘次品這麼貪婪呢。”那個少女飛到了櫃子頂上,擺弄著那個白色的醫生長袍。剛才甩過去的那把手術刀精準的插在了那個殭屍的心臟,可是他已經沒有血液可以流出來了。在少女手下,那個殭屍一會被擺成一尊正在吟誦經典的大佛,一會變成了一個正在揚鞭策馬的將軍,少女玩的不亦樂乎,反正這個世界都是她的玩具。
“他愛我,我能感覺的到。”那個男孩沒有回頭,他的手指抵上了心口的那顆冰凌,冰凌一寸寸的就要沒入那個警察的心臟,我來不及阻止,也不想去阻止了。那個警察和我們說的做多的就是,他在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了他最後的親人,他也沒有什麼活下去的理由。
“你只要殺了你爸爸,我就讓你獲得生命。”少女漫不經心的聲音從櫃子的頂上傳了出來,這時候心臟處的那根冰凌。
已經被他推進去了半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