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三岔口”中，最中間的那路“大道正途”，林朔特意留給了這位曹家老供奉。
其他兩路，林朔瞄都沒瞄，只是用眼睛的餘光找找感覺，唯獨這一支箭，林朔至少瞄了半秒鐘。
於是，章進被嚇了一大跳。
這小子知道自己遇上了強敵，一身戰意瞬間被激發到了極致。
單刀看手，雙刀靠走。
章進手中雙刀舞得水潑不進，腳下的步子那更是雲山霧罩。
這是家傳的“馬頭雙刀”，第一次被章進從實戰中施展出來。
為了練這路刀法，他早些年全身上下捱得棍棒，一瞬間全想起來了！
他心中既自豪，又悲慟，還憤怒。
雙刀被自己使出來了！
教自己的爹不在了。
可是爹不在了，叔還在！
聽說這個老頭，要殺我叔。
我他媽乾死他！
章進紅著一雙眼，不等範平安殺過來，自己反而迎了上去。
結果手裡的刀還沒砍到老拳師，老拳師胸口忽然鑽出一枚箭頭來！
“嗖”地一下，擦著章進鼻樑就過去了。
扭頭一看，接連倒了七八棵樹，都是被攔腰射斷的！
最後那支箭釘在山石上，沒進去一大半，去勢就算止住了，箭尾還在高速顫抖，發出“嘶嘶”的嘯叫聲。
一低頭，發現老拳師斗大的拳頭，早就貼在了自己的小腹丹田。
這一拳要是挨實了，章進知道自己活不了。
他全身冷汗都下來了。
就這麼一眨眼，自己在閻羅殿大門口，生生走了兩趟來回，那是差點死上兩次！
再一抬頭，老拳師臉色慘白，眼中卻盡是釋然之意。
胸口被洞穿，老頭話已經說不出來了。
他慢慢收回已經遞到少年小腹的拳頭，把手抬起來，輕輕拍了拍章進的肩膀。
然後老人全身勁一鬆，腦袋一垂掛在了章進身上，死了。
章進雙手持刀，雙臂垂在自己身體兩側，身子直挺挺地站著，眼神發直。
他那一身白色的殮服，如今從頭紅到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