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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了許久,
青銅妖將、江行舟一行,終於到了一座深邃的水底宮殿前,沉船龍骨鋪成殿階。
十二盞鯨脂燈懸在藻荇間明滅。
青要夫人坐在珊瑚寶座,穹頂懸垂一道薄紗帳環繞,應約露出絕色容顏。
“譁——!”
扇貝侍女展開的百寶食匣騰起三尺文火,呈上盛在硨磲盤中的“佳餚”。一條龍骨宴席桌,很快擺滿了各色水鮮佳餚。
其中一盤紅燒魚宴,擺著長長的鯰魚須。
江行舟在青要夫人的對面坐下。
雖是初見,
但他卻對青要夫人無比熟識——上千卷《江陰縣誌妖異聞錄》中,早就把這座牛渚宮和它的主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公子便是江陰縣聖裁童生,江行舟?”
“正是!”
“公子好膽氣!
我牛渚宮久未有人族貴客造訪,聽聞公子來到牛渚宮外盤旋。本宮好奇,便命妖將請公子入宮內一敘!
沒想,公子一介童生,真敢獨自進入牛渚宮。
換成其他童生,恐怕早就落荒而逃!”
青要夫人玄色鮫綃下露出半截霜雪皓腕,筷著夾起美食淺嘗,笑道。
光是這份膽識,令她欽佩。
“青要夫人客氣!
我觀《江陰縣誌》上千卷,本縣內曾有無數兇悍妖將被殺、妖帥折戟,未曾有活過百年。
但唯獨青要夫人和這牛渚宮,數百年之久,未和江陰文士衝突,也沒有留下惡名。
三百年前的《江陰縣誌》裡,有一篇記載了牛渚磯這樣一行字跡:
‘大乾十七年,妖將青要於大江牛渚磯開妖宮,獻禹王樽於江陰文廟,換得三百年太平。’
自此之後,這周圍千里的妖,便唯牛渚宮是尊。
可見夫人好手段,聰慧絕頂,深諳保身之法!
我尋思著,夫人既然如此智慧,我入牛渚宮,也無需什麼膽識。”
江行舟淡淡道。
“公子妙人!
連幾百年前的一樁小事,竟然也知曉!
小女子的老底,都被公子翻了出來,看來真是毫無秘密可言。”
青要夫人面色微變,很快咯咯嬌笑,端起酒樽掩飾道。
她對江行舟瞭解極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