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趙暘已從王明等人口中大概瞭解了礬樓的花費,見範純仁居然面不改色地許下承諾,心下不禁驚訝:看來老范家也有不少積蓄啊,不是說老範年幼時家中貧困、斷齏畫粥來的麼?
在他驚訝間,王中正等人也想到了這一出,紛紛點頭贊同。
隨後範純仁又提出建議:“我在小甜水巷租了半院宅子,那條街上有間酒樓還不錯,販的也是礬樓的釀酒,不如就去那處?”
於是眾人便儘量沿著僻靜的小巷穿過市街,前往小甜水巷。
足足走了有小半個時辰,眾人終於來到了範純仁所說的酒樓。
那是一座位於汴河一側的三層酒樓,門前懸著“範氏酒肆”的牌子。
趙暘不禁失笑:“這莫不是純仁兄家中的酒樓?怪不得引我等來此。”
範純仁連連擺手:“非是我家酒樓,同姓而已。”
說著他便引眾人進店,招呼酒樓內的夥計。
看得出來他是這座酒樓的常客,樓內的夥計看到他也不陌生,立刻就迎上前來:“範小官人來了?今日還是……咦?”
他注意到了範純仁身後的王中正幾人,臉上露出幾許異色,目光掃過王中正等人並無刺青的額角,神色稍稍顯得有些緊張。
“尋兩個雅間,酒菜你看著端來即可,現錢結算。”
“好好。”
夥計連聲答應,將眾人迎上三樓。
期間,他的目光在趙暘身上掃過:“範小官人,這位小官人是……”
範純仁抬手打斷道:“只管伺候,莫要多問。”
“是是。”
夥計不敢再問,將眾人請到三樓最靠內的雅間。
雖說是尋常酒樓,但趙暘入內後卻發現屋內桌椅、屏風、裝飾、掛畫、書桌等一應俱全,只不過這些器物談不上有多精緻罷了。
從窗戶探望外頭,正好可以看到汴河,若是在其他季節,景色想必不錯,可惜此時正值初春,風中仍帶幾分寒意,趙暘看了兩眼窗外的景色便將窗戶合上了。
期間,兩名夥計來來回回地端來下酒的冷盤,有趙暘叫不出名字的現切鮮果,有乾果,有果脯,還有肉乾、魚乾、鴨掌、白切雞鴨等一干冷盤,很快便擺滿了半張桌子。
由於一桌坐不下,王明等另五名御帶器械被打發到隔壁用飯,王中正等人陪同趙暘與範純仁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沒過多久,一名夥計拎著一隻看似銅製的大酒壺來到屋內,屋內頓時飄散一股濃濃的酒香。
趙暘一聞就知道是黃酒,雖然不是很喜歡,但不可否認這酒聞起來挺不錯。
“幾位請用。”
為在座眾人都倒了一盞酒後,那名夥計放下銅酒壺,躬身告退。
趙暘端起面前那隻稍大的酒盅,抿了一口盅內的酒水。
還行,入口頗為柔和,趙暘不經意就喝了半杯。
範純仁在旁忙提醒道:“此酒甚烈,小郎君慢些飲。”
“烈?”瞅了一眼酒盅內的酒,趙暘表情古怪。
在他看來,這酒最多也就十來度,何談一個烈字,尤其對於喜歡喝白酒的他來說,簡直寡淡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