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剛才的儀式居然真的召來了邪神信徒嗎,他還把這些傢伙殺了個乾淨,但這不神秘學……不,安德莉亞,你要堅強,女神的選民是不會向邪教徒低頭,何況還是邪教徒中最瘋的那一個。’
暗暗給自己打氣,安德莉亞心中卻慌得很。
在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直接指向血肉母樹的教派,絕大多數信奉的都是祂分裂出來的上古邪物或其餘的什麼。就算少數例外要麼迅速被消滅,沒被消滅的也漸漸變成了邪物之流。
但祈禱詞這種東西,有經驗的人一聽就知道描述的大概是什麼存在……所以自知外神的可怕,安德莉亞感覺自己真是剛出狼口,又入虎穴。
“所以伱是‘非暴力不合作’了?”
“是的——暴力也不合作!”
顯然安德莉亞對這句話的理解有誤,‘非暴力不合作’並不是指‘你不用暴力我就不合作’,但不得不說,她說的還是很有氣勢的——如果忽略她那好像要哭出來的眼神和不斷後蹬的小腿的話。
面對這種情況,萊恩表示很無奈。他沒有心情做小女孩的心理安撫工作,只好選擇用最直接的辦法,讓這位小公主認清一下現實的‘殘酷’了。
······
兩小時後,圖林根城外。
將最後一箱銀器拽上馬車,萊恩抬頭看了看天色。
距離黎明還有一段時間,但已經可以出發了。雖然這個時代的土路相當垃圾,但至少靠近城市的一段距離內,道路還是十分通暢的,哪怕只依靠火把照明也不會摔到什麼大坑裡去。
至於等到明天早上,那可不行。無論是那死了一地的教徒,還是被放翻了的城門守衛,等到白天的時候大概都會被人發現。
“可以出發了……那個誰,過來,你會駕駛馬車不會?”
招了招手,萊恩指了指這架豪華馬車的前方,隨即毫不客氣的坐進了車廂裡。而在他招呼的方向,身量不高的安德莉亞正咬著嘴唇站在馬車旁邊。
她看起來並不高,腰部剛夠到馬車的底板。
“一路向南,目標雅典的衛城。回家應該是件很有勁頭的事對吧,所以別愣著了,趕緊行動起來,如果路上有意外記得叫我。”
坐在鬆軟的羊絨坐墊上,萊恩從暗格裡摸出了一盒茶葉。
這駕豪華馬車原本是蘇生教派的邪教徒給自己準備的逃生工具,經過上千年的發展和迭代,現在的車架完全可以兼具實用和舒適兩方面優點,唯一的缺陷就是很多地方都用了鍊金化的手段,所以造價可能有點高。
但如果是直接拿來用,那這一點缺點也就不存在了。只有付錢的人才會在意價格,使用者是不會在乎的。
“可是我不會!……好吧,我會一點,我看別人駕駛過,但我自己從來沒有!”
語氣遲疑,看著足足有自己一個半高的大馬,安德莉亞有點傻眼。
剛剛在‘殘酷’的現實面前接受了自己獲救的事實,心情大起大落之下,安德莉亞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她相信這座城市的管理者會做到這一點的,但沒想到的是,這個把自己拯救出來的傢伙拒絕了她的建議,然後帶著自己連夜出城,還要她來駕駛馬車。
她倒沒覺得一個公主駕駛馬車有什麼問題,畢竟安德莉亞的父親早年也沒過過王子的生活。如今的雅典國王忒休斯一開始就是作為上代國王的私生子降世的,甚至直到成年,他和自己的父親都沒見過面,也從沒來過雅典。
因此,在教育子女這一方面,他倒是摒棄了很多無用的東西。
“我是雅典的公主,女神的高階神官,你只要帶我去圖林根的教會,解開我身上的封鎖,我可以帶你飛回去——不,他們會把我們護送回雅典的,到時候父親一定會感激你把我救出來……”
“但是我現在還不大想見你那個據說幹掉了不止一個神降化身的父親,畢竟我是個邪惡的邪教徒不是嗎,‘不屈的’小公主。”
在‘不屈’這個詞上加重了語氣,萊恩淡淡的說道:“邪教徒是這樣的,你現在是我的俘虜。事實上如果你不是被當做祭品,而僅僅是被對方殺害,我都沒有救你的想法,畢竟信仰間的爭端再常見不過了。”
“你!我——我沒有哭!”
瞬間漲紅了臉,雙方的對話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安德莉亞的注意力當即集中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我當然不會向邪教徒屈服,每一個雅典王族都不會向邪教徒屈服的——更不會被嚇哭!你不要汙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