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美雯看了看李野,感覺自己這個大表哥好像也不認同自己,頓時就感覺沒了依靠,天塌了。
“哥,我能吃苦,但是受不了不公平”
“嘖~”
李野笑著搖了搖頭,道:“這世上哪裡有絕對的公平?你自己沒有實力,公平就總是跟你無緣,
但是你那個科主任說要給你排一年的夜班,那也就是嚇唬嚇唬你,首先這不符合醫院的規則,另外很可能這是她給你挖的圈套,就是想逼著你走呢!”
趙美雯愣了愣,氣恨的道:“那她不是更不講道理了?怪不得別人說她不是東西.”
奶奶吳菊英一指頭戳在趙美雯的腦門上,然後罵道:“講道理講道理你就知道講道理,你哥說的你還沒明白嗎?
打鐵還需自身硬,你自己本事不到家,誰跟你講道理?你本事學到家了,人家才會跟你講道理?”
趙美雯捂著被戳紅的額頭,委屈的都快哭了。
她這剛出校門,就深刻體會到了社會的險惡,而一向慈愛的親人全都不支援自己,自己的命怎麼這麼苦欸。
小姑李明香心疼的拉過了孩子,充滿怨氣的對老孃說道:“娘,我們不是要換到京城其他的醫院,我們是調回老家,您要是覺得不合適,我帶著小雯去辭職就是了”
“你要不說我調回去還不生氣呢!京城的工作,你想要就要,想丟就丟啊?”
奶奶吳菊英伸手又戳了李明香的腦門,恨鐵不成鋼的呵斥道:“就算小雯那個科主任不是東西,她這會兒也不能走,
第一,你要潛下心來學好本事,這麼好的學習機會說不要就不要了?現在就調回老家,小雯還是個狗屁不通的實習醫生,
第二,小雯得學會跟她鬥,醫院又不是她家開的,她還真能把小雯吃了嗎?既然小雯是大人了,那就要有個大人的樣兒,要在鬥爭中學習”
“.”
趙美雯愣愣的看著吳菊英,掛在臉頰上的眼淚都顧不得擦。
而李明月忍不住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顯然也是對自己的老孃非常無奈。
吳菊英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老年婦女,她是一個遇強則強的女游擊隊員。
“奶奶說的有道理。”
李野立刻化身捧哏相聲演員,對著趙美雯說道:“美雯,首先我和你姥娘,都不願意看著你受委屈,但你要是一輩子不受委屈,那就一輩子長不大,”
“這樣吧!你堅持一年,在這一年的時間裡,你一邊學習醫術,一邊看人,你要學會分辨什麼人是落井下石的賤人,什麼人是值得拉攏的盟友,
你要學會利用規則為自己爭取公平,然後領會什麼樣的控訴有作用,什麼樣的爭吵卻讓你陷入窘境,總之一個字折騰,但是折騰完了之後,你得寫總結,總結出你們科主任她怕什麼,不怕什麼.”
李野絮絮叨叨的一口氣給趙美雯傳授了很多經驗,都是上輩子他走出校門之後,在屢次折騰之中領會到的要義。
新人進了單位之後,肯定會遇到一些不公平的事情,有些是固定存在的,而有一些是專門針對新人精心準備的,就是把新人引進死衚衕。
如果菜鳥憑著血氣之勇,跟那些賤人發生了衝突,就會落入人家的陷阱,接受人家的“精心調教”,還要被人家說“教你一個乖,你得謝謝我。”
但是等到菜鳥長成了老鳥,就會發現太多的調教只是紙老虎,只要你找到正確的方法,就會讓他們自己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而李野和吳菊英現在要求趙美雯做的,就是去學會怎麼分辨紙老虎,怎麼跟紙老虎對抗。
父母終究不能保護她一輩子,最後的一段路還是需要她自己走,早一點學會跟人打交道的本事,以後才走的安穩。
吳菊英和李野說教了半天,妹妹李娟回來了。
“好了,小娟回來了,美雯你去跟她訴訴苦吧!看你哭的跟大花貓似的.”
趙美雯撇了撇嘴,跟李娟跑一邊說悄悄話去了,兩個人雖然是同一年畢業,但是李娟已經在倪大神那裡實習了好幾個假期,比趙美雯更有經驗心得。
不過等兩個丫頭走了之後,李野卻跟小姑李明香說了一番實在話。
“小姑,我知道你疼我妹妹,看到她在外人手底下受委屈心裡難受得慌,但有些話我得跟你說,
你是不是因為最近手裡寬裕了,所以就覺得孩子不用受苦了,大不了你養著是不是?”
小姑李明香愣了愣,訕訕的道:“我也不是掙了錢燒包,我就是覺得美雯一個月才一兩百塊,被人罵過來罵過去的,不值當”
李野一拍大腿:“得,我就猜到是這樣,這我可得好好跟你說一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