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尤其是在單位裡,只要不碰觸到自己的核心利益,那就誰也不招惹誰也不得罪。
但是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此乃不共戴天之仇,
所以李野剛剛說要接手總廠的銷售權,立刻就跟捅了馬蜂窩似的,剛才還保持中立的好幾個人都紛紛發言。
“提高一千塊?現在什麼東西不漲價呀?我們已經準備提價一千二了,李野你這個提議很不現實.”
“就算是提價銷售,也遠水解不了近渴,而且我們總廠這邊的銷售情況一直很好,使用者反映也非常不錯,突然間這麼大的變動,後果著實難料啊”
“李副廠長,我理解你的好意,可我們的產品暢銷全國,客戶關係非常複雜,就算是移交給你們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事兒,
但是現在只需要一分廠稍微縮減一下開銷就可以解決的問題,為什麼要弄的這麼麻煩呢?你這不是頭疼醫腳嗎?”
“.”
一時之間,會議室裡全是討伐李野的聲音,雖然這些人都保留了一點分寸,沒有憤怒喝罵,但是團結一致的態度卻非常的明顯。
如果這時候大廠長提議來一次舉手表決,李野是必敗之局。
不過大廠長沒有提議舉手表決,而是給出了另一個解決辦法。
“其實我們的財務狀況一直很好的,只是最近把所有流動資金全部投入到了新型汽車的擴產上,
而且最近因為價格闖關的原因,銀行的貸款政策大幅度調整,預計的貸款沒有審批下來,
不過昨天我們剛剛跟銀行溝透過了,只要有合適的擔保,馬上就可以給我們放貸.”
“.”
【擔保?你要讓誰給你擔保?】
現場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陸知章和李野,好似一群餓狼在看一個被堵在死衚衕裡的小姑娘。
崔司長淡淡的笑道:“那你們找到合適的擔保了嗎?”
大廠長點點頭道:“是的,一分廠就非常合適。”
“.”
“怎麼又扯上一分廠了?”
馬兆先不悅的道:“一分廠好不容易有了現在健康發展的局面,為什麼又要走總廠的老路,難道我們非要把一分廠變成另一個總廠嗎?”
大廠長詫異的道:“馬副經理,你這是什麼話?一分廠雖然獨立核算,但它也是輕汽公司的一份子,總廠現在有困難,它伸手援助是應當應分的責任.”
馬兆先冷聲說道:“那也要看什麼困難,一分廠是部裡好不容易豎立起來的變革典型,任何有可能打水漂的決策都不能沾染到一分廠身上”
大廠長終於憤怒的喝道:“什麼叫打水漂啊?馬副經理你這是什麼意思?”
馬兆先針鋒相對的道:“我就是這個意思,一分廠建廠一年零五個月,一天一個樣兒,可你看看總廠這邊,一天比一天拉胯,就跟敗家子兒似的,現在竟然要把一分廠抵押出去”
“什麼叫抵押出去啊?只是做個擔保,總廠資金週轉順暢之後就可以解除.”
“去年你們提前三個月預支一分廠利潤的時候就這麼說了,現在一年多過去了?順暢了沒有?”
“.”
大廠長和馬兆先越吵越兇,已經脫離了正常的會場規則,
先不說李野的身份關係,就是一分廠也是馬兆先主導的主要政績,所以大廠長這次是捅了馬兆先的老窩,就算是當著崔司長面前也不得不撕破臉了。
而大廠長好像也顧不得體面了,李野仔細觀察他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馬兆先想上位的野心,大廠長已經心知肚明瞭,他沒有退路。
“我爬了這麼多年,你讓我給你當小弟?”
而且這種心態也連帶著連累了李野。
李野不講規矩,來了單位也不拜碼頭,既然不能跟大廠長成為利益共同體,那麼不管他的跟腳在哪裡,大廠長都有進無退,或者說到了大廠長這個高度,根本由不得他後退。
“篤篤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