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野冷冷的指了指陸自學:“我在京城,你爹在清水,他摔了個跟頭竟然怨我?就這你家還不夠無賴嗎?”
“.”
陸景瑤愣了愣,一時之間實在無法辯解。
李野瞥了陸景瑤一眼,然後對著賴佳儀淡淡的道:“既然賴大姐認為是公事,那就公事公辦,
小朱,你去通知八車間那邊來人,大川,你讓我們財務科和微機室的人留一下,老陸,麻煩你也留一下,跟這位陸女士解釋清楚一些事情.”
“.”
“好的,這位女同志,我們馬上送陸自學去醫院,但是請你跟我們去會議室談一下,我現在就派人開車去請蕭知魚過來,你信不過我們,總信得過蕭知魚吧”
陸知章當然會配合李野,他在看到陸自學之後,就想到了自己寫的那份評語,所以多少猜到了什麼。
而陸景瑤這會兒卻有些猶豫了,自己弟弟“被迫害”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還好,如果是假的.內地的單位可是有“護短”傳統的。
所以在到了一分廠的辦公室之後,陸景瑤終於找到機會跟李野單獨說話。
她沉聲說道:“我今天來不是來怨你的,我只是來確定我弟弟是否受到了不公正的對待,
如果有的話.我希望我們之間的恩怨你儘管衝我來,不要再針對我的家人,只要你答應,我不追究你毆打我弟弟的事情.”
李野愣了愣,然後好笑的說道:“你出國留學是不是留傻了?我有必要針對你們嗎?我早就跟你弟弟說過,你們不值得我針對。”
“.”
陸景瑤看著李野,恍然間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其實本來陸景瑤沒有想來找李野,她內心其實是非常抗拒跟李野碰面的。
但是這次他的父親突然進了醫院生死不知,陸自學又一口咬定李野一直在針對他、打壓他,甚至要弄死他,李野就是這次陸睿昌出車禍的間接兇手,
後來陸景瑤又看了陸自學的實習評定,再加上自己的媽媽整日裡哭泣,陸景瑤的心理就出現了變化,失去了正常的理性判斷,覺得是自己跟李野當年的恩怨,導致了今天的惡果。
關心則亂,自己的父親如果死了,那李野是不是該負責任?
在八十年代,被西方自由思想灌輸過的留學生,習慣性的會產生“我有權爭取我的利益”的意識,感覺內地的很多道理都是愚昧的、落後的。
西方的老太太在麥當勞燙破嘴皮,會以餐品溫度過高為理由索賠麥當勞兩百萬,這是尊重人權的典型標誌,
所以陸景瑤總覺得自己父親的遭遇,跟李野多多少少是有關係的。
人心都是自私的,要不然就不會出現“偷東西”被人打死,反而覺得自己冤枉委屈的事情了。
所以陸景瑤覺得有必要跟李野談談,她倒不指望李野能賠償她父親的醫藥費,只希望以後能不能不要針對她的家人,兩人的恩怨,只在兩人之間解決。
但是現在李野一句“你們值得嗎”?卻讓她無所適從了。
【我值得嗎?我不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