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一個面試官,面試高層職員一般問郝健:“麻糖生意並沒有太高的門檻,你覺得會賺那麼多?”
郝健好像早有準備的道:“會的,也許麻糖賺不了那麼多,但是渠道可以,就是你說的那個渠道。”
李野微笑:“你終於弄明白什麼是渠道了?”
郝健徹底激動起來:“我這些天想通了,那些替我們散貨的人,不止可以散麻糖,而是可以散賣任何東西,我們最多給他一點點的扶持........
我前些天在省城碰到了幾個南方人,他們在晚上偷偷的賣衣服,他們能賣,我們也能賣,只不過他們是零賣,我們可以搞批發.......”
李野看著郝健,不得不佩服這個只有初中畢業的人才。
雖然他對渠道的概括似是而非,但是腦子絕對靈活,商業嗅覺也足夠敏銳。
以前是本錢小,限制了他的行動力,現在眼看著手裡的本錢不斷增多,眼界也逐漸開闊,那心底的野心自然也就膨脹了起來。
郝健一口氣說了很久,才停了下來。
李野微笑著點頭,認可的道:“說的不錯,不過有些事也不能太急,在麻糖生意沒有出現瓶頸之前,你就先安安分分的發展零售商好了。”
李野說完,轉身就往回走,郝健卻急聲說道:“李野,現在我們的生意越做越大,你能不能讓我......見見你的爺爺。”
“嗯?”
李野慢慢的轉回身來,看著焦急的郝健,冷冷的沒有一絲笑容。
“給你辦了農村合作加工戶的手續,你還覺得不夠嗎?”
“不是,不是.......我只是有些事,想跟李局長.......彙報彙報。”
郝健連續倒退幾步,才說出瞭解釋的話。
他還不懂得什麼是“氣場”,但是突然之間,他感覺李野身上的“善良仁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銳利”。
李野確實生氣了。
郝健不是要向他爺爺做什麼“彙報”,而是想跟李家徹底繫結,共同承擔風險。
誠如郝健所說,這年頭的萬元戶、十萬元戶只要低調一點,是沒有多大危險的。
但是百萬元戶就不好說了,畢竟清水縣是比較封閉的北方小城,而不是開放的南方沃土。
就算麻糖生意再賺錢,李野也不容許郝健這個外層保護殼,跟爺爺李忠發深度接觸。
李野終於又把煙點上了,對著冬日的夜吐出一口薄霧之後,問郝健:“你一個普通的合作加工戶,有什麼值得向我爺爺彙報的?”
郝健感覺口乾舌燥,嚥了口唾沫道:“咱們賺的錢太多了,以後還會更多,我想聽聽李局長的意見。”
“呵~”
【你怕是想要一個保證吧!】
李野笑著噴出一口煙,衝著地上啐了一口煙油子,然後衝著二糧店的小倉庫努了努嘴。
“行,我知道了,你進去吧,把靳鵬給我單獨喊出來。”
“..........”
郝健的雙腳就好似釘在了地上,沒有挪動一步。
而且在這寒冷的大冬天,他的腦門上竟然冒出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