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陳珏這隨意輕蔑的言語,那司馬徽嘴角微微一揚,說是和氣,實際上卻也不乏義氣。
偏偏陳珏只是不答,手中的虎頭鎏金槍仍舊是橫在司馬徽面前,說是沒什麼情緒,眼底的威脅之意卻也清楚明瞭。
司馬徽見狀更是冷笑不已。
“年輕人,你覺得你能傷得了我?”
“水鏡先生道術超然,學富五車,我自然是不如你。”
“是嗎?但是我看你似乎對我也不曾高看多少。”
即便是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陳珏還是不見什麼情緒,手中的虎頭鎏金槍仍舊是一動不動的指著司馬徽,說是少年意氣,倒不如說是一種態度。
一種謀奪天下的雄心。
所謂明君擇士,三顧茅廬,一般都講究個禮賢下士,遇到這樣的世外高人更是要畢恭畢敬,唯獨陳珏現在的表現,實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只不過司馬徽在三國這麼多智者之中,算是脾氣相當好的,非但是結交的朋友很多,明面上地方的太守刺史拜訪也從來不會板著臉不見。
正是因為如此,司馬徽一時雖是有些氣憤,轉念一想又不免有些好笑的問道。
“既然你口口聲聲說你有本事謀定這天下,那老夫倒是得好好問問你這個後生了,論及家族血脈,你可是大漢國戚,有三公祖輩?”
“你是說河東袁紹,那個四世三公的袁家?”
“……”
提及袁紹,司馬徽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淡去了幾分,顯然也是知道那個四世三公的袁家早就已經敗退河東,便是橫行一時的袁紹也早就沒了訊息。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眼前這個面色有些蒼白的年輕人,名為陳珏。
司馬徽自然是早就知道了陳珏的身份,否則也不會讓這個年輕人縱馬闖進來。
探究天下時局,謀定天下一直是司馬徽、諸葛孔明這樣的謀臣智士的追求。他們也一直是以一種高高在上的視角在看這些問題,從家世背景,糧草土地等各個方面去思考,去評估後世的明主何在。
陳珏的出現,無疑是給這三國亂世更添了幾分亂象。
一個無名無分,仿若是從天而降的無名之輩卻在朝夕之間滅掉了四世三公的袁紹、袁術兩兄弟,麾下兵馬縱橫千里,百城辟易而無一合之敵,這樣的人究竟是憑什麼?
對於這個問題,司馬徽很是好奇。
就在司馬徽沉默不語的時候,陳珏也在打量著眼前的這個頭髮花白的老者,正所謂修身養德,德行氣性的確是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東西。
即便是司馬徽眼下垂垂老矣,仍舊是一種不同於尋常老者的銳氣暗藏在眉宇之間。
沉默了半晌,司馬徽看了一眼陳珏,突然又笑了笑,說道。
“年輕人,你的確很有意思。”
“水鏡先生,別浪費你我時間,不論是你還是諸葛孔明在江灘上佈置下八陣圖,我都希望你們能把那陣法撤掉,別擋住我行軍的去路。”
“行軍?年輕人,潰逃便是潰逃,你怎麼能說是行軍呢?”
這一步棋,陳珏下得直截了當,司馬徽如何不加以嘲諷?
看來這位躬耕山野之中的老者,也不像是看起來的那般隨心寡求,超然物外,一直都在暗自注意著如今這亂世的紛爭。
非但知道陳珏佔領了皇都洛陽,還知道他打敗了袁紹、袁術,如今又被在荊州城外遭遇各方諸侯圍攻,現在已成潰敗之勢。
出乎意料的是陳珏並沒有和司馬徽逞口舌之辯,直接將手中的長槍照著司馬徽一探,冷冷的說道。
“水鏡先生,我不是來和你閒聊這些瑣碎的。八陣圖你能不能解?如果不能,你就給我滾!”
“滾?”
從開始到現在陳珏都是如此強橫,儼然就是一副塞外蠻子的做派,饒是司馬徽心性再如何高深,一時也不由得面色搵怒,隱隱有些壓不住心裡的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