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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怨言劉鴻訓謫戍 報師恩瞿式耜徇私(二) (第1/2頁)

劉玉一怔,隨即道:“桀紂之君,其臣雖賢如比干猶然剖腹挖心,想要全屍尚且不能,如今臣與比干相差甚遠,不是還侍立在朝堂,毫髮無傷麼?不必臣言,皇上是怎樣的君主大小臣工已然明白。”眾人聽他面諛皇上,暗覺無恥之尤,但聽他言辭不窮,卻禁不住各自在心頭喝彩。

曹於汴拊掌道:“劉御史果然高才,不過有一部書不知看過沒有?”

“書有未曾經我眼,我沒讀過的書想必不少。曹大人所言是哪一部?”

“唐人趙蕤曾著一部《長短經》,可曾寓目?”

劉玉搖頭,心下暗忖他用意何在?曹於汴道:“我倒是讀得熟了,不妨念一段你聽。書裡有《臣行》一篇,論如何做臣子:‘中實險?,外貌小謹,巧言令色,又心嫉賢,所欲進則明其美,隱其惡;所欲退則彰其過,匿其美,使主賞罰不當,號令不行,如此者,奸臣也。主所言皆曰善,主所為皆曰可,隱而求主之所好而進之,以快主之耳目,偷合苟容,與主為樂,不顧後害,如此者,諛臣也。’按此書所言奸臣諛臣的行徑,竟與你方才的言論相彷彿。或許我記得不牢,有訛誤之處,下朝後我教家奴送一部到府上,你可自觀自省。”

劉玉面皮紅白了一陣,乾笑道:“嘿嘿,若我是奸臣諛臣,那大人將皇上置於何地?”

眾人聽他將自己與皇上夾雜在一處,暗罵他歹毒無恥,也為曹於汴擔心,曹於汴並不急於辯駁,只淡淡地說:“自古聖君也不乏奸諛之臣。”劉玉登時啞然。

崇禎見他們饒舌不止,相互究詰,暗覺耐煩不得,便道:“事情已然剖析明白,多議無益。李標,下去擬了旨朕看!”

李標躊躇道:“此事尚有可疑,容當細訪深查。”

“不必了。先將他二人革職候勘,許他倆上摺子謝罪辯說,刑部會同吏部上個條陳,再廷議如何處置。”

王永光請旨道:“皇上,此事是尚寬還是當嚴?”

崇禎橫了他一眼,不悅道:“你們斟酌。起去吧!”眾人叩頭出殿。

劉鴻訓出了乾清門,萬念俱灰,一眼瞧見兩旁那十口鎏金大銅缸,近午的日頭曝曬下,金光閃閃,映照在宮牆上竟是一片血紅,疾步上前,迎頭撞去,不等眾人呼喊之聲落地,乾清門的侍衛早已死死將他抱住。劉鴻訓求死不能,急得跺腳大哭,跪在門側再不起來。侍衛飛報入殿,崇禎又添了幾分怒氣,暗忖:朕不是不想用你,只是你樹敵太多,多少人想與你為難作對,朕壓下了不少,也該疏解疏解了,不然處處掣肘,你不好替朕做事,朕也舉步艱難,顧江山、朝廷、群臣,就顧不得你了。命王承恩道:“你去打發他出宮。”

“萬歲爺,是拖還是打?”王承恩伸手扶他離了御座。崇禎見他說得唐突,暗覺好笑,臉上也有了笑容,說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幾句話便可打發了。你去說給他,朕是在沖齡,可有志不在年高,神宗爺十歲登極踐祚,不也做了四十幾年的太平皇帝?朕明白他冤枉,卻不必自家還尋死覓活的,爭什麼‘尸諫’的美名,單就這一節就是死罪。要想死還不容易?不用朕成全他,想要他死的人多了,放他回老家,那些山東閹黨哪個不對他恨入骨髓?回去就清靜得了嗎?”

王承恩答應一聲,便急著轉身,崇禎卻將他喊住道:“傳口諭給李標,劉鴻訓落職謫戍山西代州邊地,好歹給他個善終。王在晉仍坐削籍,張慶臻罰俸三年。劉玉、張鼎延、王道等各增秩一級。”

天啟七年十二月枚卜大典,閣臣增至九位,最為繁盛,轉眼不到一年光景,又剩了李標、錢龍錫、周道登三人,終日忙亂,無奈閣務繁多實在不堪其負,支撐了不到兩個多月,三人聯名上了請增閣臣的疏本。崇禎也有此意,閣臣只有三人,周道登又才不堪用,幾次下詔督促韓?來京,前幾日才起程,山西到京師千里之遙,他又花甲年紀老邁了,快了也要一個多月。上次枚卜實非得己,也頗令人失望,可又有什麼更好的法子?崇禎一連苦思了數日,翻檢了前代有名的選拔人才故事,都不切實用,只得依然命吏部會推,呈入御定。詔書頒下,不過半個時辰便已傳開,九卿科道有資歷入閣拜相的無不躍躍欲試,其餘大小官吏押寶似地上下奔忙。

東四牌樓的十字路口有一處三間門面的小店,並不扎眼。天色已暗,一個人影摸黑來到門前,輕輕敲了幾下,一會兒,屋內才傳出人聲,“誰呀!早已打烊了,打酒天明再來。”門外的人並不死心,連敲了四下,屋內微有腳步聲,有人到了門邊張望,外面夜色漸濃,隱約只見到一個便裝的人影,面目難以看得真切,低聲吟道:“欲為聖明除弊事。”門外接道:“肯將衰朽惜殘年。”店門悄無聲息地開了,那人閃身進去。

“夫子,你老人家如何又來了?”圍坐在一起的四個人急忙起身迎上來,一個面目微黑多須的漢子神色最是恭敬,將他身上的風衣風帽接了,乍驚又喜。

那人點頭道:“你們都在呀!式耜,皇上詔命會推閣臣,正是為國出力一展抱負之秋,此事關係我東林興旺大計,我錢謙益既早已託身東林,怎好不來?只是這個地方當真難找得緊。”

那漢子姓瞿名式耜,乃是錢謙益的門人,剛剛到京任戶科給事中,其他三人是吏科都給事中章允儒、御史房可壯與毛九華,各自見禮落了座。瞿式耜道:“今日廠衛四出,大小九卿的府門周圍多有窺伺,弟子不敢大意。怎麼,夫子一人來的?這大黑的天兒,夫子肩負東林振興重任,如何孤身犯險?”

“我怕帶人出來反不機密。前幾日劉長山一案實在教人心驚,劉相獲罪名為失察,其實據宮裡說是獲從口出,說了不該說的話。誰會想到那身邊的書僮竟會是東廠的番子?不可不防呀!如今人人自危,除了你們四個,我也不敢說還有幾人可信。”錢謙益坐下長嘆一聲,似是心有餘悸。

瞿式耜道:“此處原是個茶葉店,弟子新近盤下改作了酒肆,取名大酒缸,不想招搖,只圖個說話方便,酒肆的掌櫃與小二都是弟子從家鄉招來的,夫子大可放心。”

錢謙益四下一看,店鋪十分簡陋,一個櫃檯擺著幾個小酒罈,上寫財源茂盛四個黑字,旁邊紅銅盤子裡放著大小不一的竹筒酒提子與一個酒漏子,地上稀稀落落地佈陣似的立著七八個大酒缸,蓋著厚厚的紅漆木蓋。收眼看身邊圍坐的竟也是個酒缸,一小半在地裡埋了,露出兩尺多高,紅漆木蓋上擺著油炸花生、拌豆腐絲、鹹鴨蛋、芥末墩兒、玫瑰棗、辣白菜幾樣小菜,還有一壺黃酒。瞿式耜面色一赧道:“不知夫子光降,弟子打發掌櫃的與夥計睡了,不然將他們喊起來,再做些可口的?”

錢謙益搖手道:“不必了。今日共謀大事,不在吃喝。你們議得如何了?”

章允儒道:“我四人只是胡亂議論了,牧老既來了,大主意還是你拿,我們三個為王前驅就是了。”

錢謙益道:“當年涇陽先生有一名聯曾高懸東林書院,想必你們都知道。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關心,何等胸懷!天降大任,凡我東林一脈同氣連枝,戮力王事,上承孔孟,下啟後學,不可自己輕賤了,如今百廢待興,天下事捨我其誰?自魏逆擅權,戕我東林,毀我書院,東林日漸式微。”說到此處,他不勝悲憤,捻著鬍鬚,面色沉鬱。片刻,才拱手道:“當今皇上誅滅閹黨,為我東林諸公平冤昭雪,我輩得以回朝任職,正可乘機東山再起,恢復東林當年之盛。如今閣臣李標、錢龍錫還有即將到京的韓?雖說與我東林頗為友善,但終屬外圍,七卿之中也僅有一人。若要張大東林,必要有人入閣拜相,再尋機援引眾多黨人執掌部院,同氣相應,戮力王事,不愁朝廷清明。只是此次會推極為要緊,關係東林復興,不可出什麼紕漏。”

房可壯道:“魏逆亂政,東林人才凋零,有資歷會推的屈指難數,牧老聲望素重,名垂朝野,無人可及,但若牧老一人入閣,東林仍嫌勢孤,勃興怕是艱難,只得緩圖了。”

錢謙益道:“還有兩人資歷更深,參與會推不難。”

“老師明言。”瞿式耜將杯中酒一口乾了,雄心大起。

錢謙益拱手道:“一個是我的座師總憲曹自梁夫子,另一個是故大宗伯孫慎行,都是東林名宿,聲望資歷朝野沒有幾人匹敵。”

毛九華道:“皇上登極以來,數次下旨嚴懲閹黨,逆案卻遲遲難定,還是閹黨勢大,正氣難揚。此次會推可多舉薦些遭閹黨迫害的君子入閣,何愁東林日後不倡!”

章允儒憂慮道:“話雖不錯,可是如今王永光掌吏部,此人與閹黨往來甚密,舉薦什麼人也逃不過他的耳目,他若能容忍我東林自然是好,若有意為難,當真棘手呀!”

錢謙益道:“這倒不怕。如今閹黨失勢,他避之猶恐不及,想必會藉此洗脫干係,以示清白也未可知,不然豈非自認了閹黨?他斷不會那般呆傻的。”

瞿式耜昂然道:“夫子說得有理,他若膽敢橫加阻攔,弟子便要當廷彈劾,將新舊賬一齊算算。”

錢謙益笑道:“你來京時日不多,所有建白多合皇上心意,名頭響亮得很了,權貴們都怕你這張嘴,更怕你潑天的膽子呢!只是王有孚自恃權重,未必就怕了你。倘若他一意孤行,怕會對東林不利。”

毛九華道:“那可反其道而行之,打不行就拉麼?”

瞿式耜正色道:“王永光是何許人,式耜怎堪自汙名節,與他為伍?”

毛九華道:“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於東林有益,暫時委屈一下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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