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來言道:“前輩已經道過謙了,就勿需重複,晚輩受之不起。”
說罷這話,魏來又言道:“前輩此刻到訪想來是有事與晚輩言說,還請前輩開門見山。”
老人撫須一笑:“快人快語,頗有江浣水的風采。”
說罷,他的臉色一正看向魏來問道:“今日我觀長公主殿下之提議,於情於理都並無問題,不知魏王因何回絕?”
聽聞此問,魏來的臉色不免有些古怪。
渭水神王那可是活了近千年的存在,按理來說以他心性自是不會在意這男女之事,此刻前來卻是問出此問,不免讓魏來有些詫異。
魏來思慮了一會,還是言道:“婚配之事,講究郎情妾意,你情我願。魏來只是不願以此耽擱了長公主殿下,畢竟……”
魏來的話還未說完,老人的便言道:“可長公主身份尊貴,生得也是老朽活了千年也鮮有見到的可人模樣,無論是真情假意,魏王只要能與之結下這秦晉之好,於小的說,在大楚行事又諸多方便,於大的說,寧州至此有大楚作為靠山亦可無恙。老朽愚鈍是來想去,也不明白魏王為何會拒絕這樁美事。”
魏來不信一個活了千年的人精會為了這樣的事情滿心疑惑以至於上門詢問,他看著老人好一會的光景之後方才言道:“前輩到底想說什麼,不若直言。”
老人一愣,瞥見了魏來遞來的目光,忽的明悟,他又是一笑言道:“魏王記得之前我與你相見時問你的問題嗎?”
魏來點了點頭,他當然記得,老人問他他們是否見過。這問題要是放在以往,魏來只當是市井騙子在行騙前的開場白。但對方卻是北境赫赫有名的渭水龍王,同時這樣的話,對於如今的魏來也有著某些特別的含義——而李澄凰篤定老龍王的身上存在著大日淨世炎的味道,也很好的佐證了魏來之後的猜測。
“前輩覺得我很熟悉?”魏來想到這裡,看著老人問道。
同時自己在心底也暗暗回想著自己到底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嗯。”老人點了點頭。
“我當然熟悉,但不是我說的那種熟悉。你是魏王,這些年來我可聽過不少關於你的傳聞。莫說是我這與寧州比鄰的渭水,就是放眼整個北境,你魏王的名聲那也早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老人說道這處,微微一頓,又言道:“但我說的熟悉,與這些聽來的熟悉不同。”
“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老人再次停頓,他的眉頭皺起,就像是在尋找一個合適的辭藻,來形容魏來與他之間的關係。
“就像是一個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是我某個極為重要的朋友親人的孩子……”
“但偏偏,我想不起你是誰,更想不起那個朋友是誰……”
“或許真的像李澄凰那孩子說的那樣,我的因果被大日淨世炎焚燒過,所以我記不得你,也記不得那個人。當然也有可能這一切,只是我老糊塗之後生出的錯覺。”
“但對於到了我這般境界的人來說,哪怕是些許縹緲的感應也應當有所警覺。魏王來到三龍城,我便在魏王身上感受到了那種說不出的感召,便不由得現身一見。”
聽了老人這話,魏來又點了點頭,他大抵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但想到之前老人的提問,臉色卻又不免古怪了幾分:“所以前輩剛才問我關於長公主的事情,是隻是單純的在關心在下?”
老人面露苦笑,卻還是點了點頭。
“一見便覺親近,不由得問了此問。老朽,唐突了。”
魏來也不在意,他擺了擺手,又問道:“前輩說我身上有讓前輩熟悉的氣息,前輩可否
細講。”
“不瞞前輩,魏來於此之前也有所感,當然不是針對前輩,而是周圍發生的事情,總讓魏來覺得惆悵若失,就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而種種說來是線索,但可能只是在下胡思亂想的事情都指向大楚,故而才有了今日這大楚之行。前輩與我若真有什麼淵源,不妨坦然而對,當然,若是前輩有什麼忌諱,全當晚輩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