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勞公公監刑了。”
話罷,她便兀自趴到了外面院兒裡的長凳上。
既然餘錦瑟都主動趴到了行刑的長板凳上那宣旨太監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便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兩個小太監行刑。
兩個小太監在來之前得了大太監的示意,此次行刑不必留情,勢要見血才作罷,故此他們一下一下狠狠地打,一點情面也是沒有留的。
餘錦瑟身子現今本就虛,雖說她為了挨板子特特穿了冬日裡的厚衣裳,但那板子下來的衝勁還是夠人受了,可她咬咬牙到底是將那一聲聲哭喊給憋了回去,不過是哼哼幾聲便罷。
她原先滿額頭的汗水是熱出來的,這會子卻是生生給嚇出來的,又驚又懼,生怕孩子受不住這一板板的力道。
她一手扶住長凳穩住自己,一手悄悄伸向自己的小腹輕輕捂住。
孩子啊,母親對不住你,你爭氣點好不好?
想著,又是一板子下來,她沒忍住,冷不丁叫出聲來,臉上的冷汗涔涔而下,背上豬肉的血水也滲出了些許。
明玉和明月在一旁看得著急,特特是明月,腦子雖機靈可就是存不住氣,眼見著就要上前去打兩位執刑的小太監,還是明玉眼尖,怕她壞事,將她一把給拉了回來。
又等了會兒,明月到底是看不下去了,見那兩個小太監統共也打了十六板子了,就要不管不顧的怒罵,還是被明玉截了話頭去。
“幾位公公也辛苦了,且來喝口水吧,歇歇。”
兩個執刑的小太監互相看了眼又齊齊看向那宣旨的太監,見那宣旨太監點了點頭才停了手上動作接過宮女們遞來的茶水喝了起來。
而明月和香兒見他們停了立時上前扶住餘錦瑟,為她擦汗。
明玉這時候也端著熱水來了:“來,小姐,喝點水吧。”
餘錦瑟方才緊張,身體一直緊繃著,這會兒霎時鬆懈下來只覺渾身泛力,還是明玉將水遞到了她嘴邊喂的。
就在此時,香兒大叫道:“哎呀,小姐怎麼流血了?”
這被打得流血很是正常,誰受刑不流血啊?一時間這院兒裡的氣氛有些僵持,還是明月接過話頭道:“小姐,你怎麼下身流血了啊?”
這話就不得了了,宣旨太監忙上瞧了瞧,只見餘錦瑟背上的衣裳都沾到了她背上,腿間有血順著白色的衣裙蜿蜒而下,他當下就被駭住了!
這打板子打的都是背上,怎麼下身還流起血來了?不會是小姐有什麼隱疾吧?
王爺雖說是罰了四小姐,且罰得極重,但也並非說是四小姐失寵了,要是真將人打出毛病來那還得了?
“快,快將四小姐扶進屋裡去,再要個人去尋御醫來。”
一干人七手八腳地將餘錦瑟給扶進了屋,而餘錦瑟也頗為配合地白著一張小臉歪著頭被人無力地扶進了屋內床上躺著。
明玉看了眼一旁守著的太監,急切地問道:“小姐,哪裡疼啊?”
“肚子……肚子疼……”餘錦瑟低低應著,像是隨時都能斷了氣兒似的。
“肚子?小姐,沒事的,已經有人去請御醫了,你放心吧。”明月似是都要哭起來了。
好在明玉是個穩重的,看著幫著他們將餘錦瑟扶進來的幾個太監還站在那裡,便冷這聲兒道:“幾位公公還是出去等著吧,小姐都這樣了,總不能還要行刑吧?”
宣旨的太監不知這四小姐是否還得寵,現下也不敢在明玉面前拿喬,便矮身道:“明玉姑娘好生看顧著小姐,是我們不懂禮數了,這就去外面等著。”
見人都走了,明玉這才急匆匆走到床前,低低問道:“小姐可還覺著好?”
餘錦瑟慘白著一張小臉,臉上皆是汗,頭髮都給打溼了,看著是極不好的。
她確也不怎麼好。
“小腹處隱隱地有些疼。”餘錦瑟半撐起身,“且不說那些了,先將我身上穿的,還有這些肉啊,心啊的,都拿去藏著,待會兒恐恭親王會來。”
明玉和明月也不敢耽擱,手腳麻利地幫著餘錦瑟將一身的行頭都給卸了下來,又將這些個東西藏進了衣櫃裡才好。
而這會子,被恭親王派去給餘錦瑟把脈的御醫還在御書房內。
“本王一直忘了問你,若是她這胎保不住了,以後……可會有什麼影響?”
“回王爺,小姐傷過身,若是這胎沒了,只怕……”御醫遲疑了一瞬,還是硬著頭皮道,“只怕懷不上了……”
有匪君子來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