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弘和假咳一聲,又繼續抱怨道:“就算要趕路也不能沒命地趕啊,你讓我再歇歇吧!”說著就一屁股坐到了原先的那塊石頭上。
“你不累嗎?你也來坐坐,我看啊,這一時半刻也出不了這山林,看這天兒待會兒還得下雨,我們還是先尋個地兒避避吧!”
餘錦瑟雙手叉腰,直想不理這人轉身就走,可總也狠不下心,只好找棵樹靠著坐了下來。
昱弘和笑道:“這才對嘛,坐會兒。我知道你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回到你家夫君的懷抱,可這事兒一時半刻也急不來。”
餘錦瑟知曉這人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乾脆不理,徑自扯了根草來玩兒。
昱弘和不甘心,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餘錦瑟聽煩了,沒好氣道:“你不是累了嗎?累了好生歇著就是了,說那麼多話不過是浪費體力,到時候還口渴,我可沒法子給你這位世子爺找水來喝。”
昱弘和這才不甘不願地閉了嘴,可嘴角噙著的那抹笑意卻是意味不明。
半晌,昱弘和又憋不住了:“你說說那衛渡遠有個什麼好的,你怎麼就這麼死心塌地跟著他呢?你脾氣倔,他脾氣也臭,你們不得天天干架?”
“還別說,那回在馬場我看著你就覺著你挺柔弱的,這脾氣怎麼這麼擰呢?不就叫我一聲世子爺,給我行個禮就完了,何必呢,最後鬧得那般難堪。”
昱弘和說著還搖了搖頭,可語氣卻是滿不在乎。
餘錦瑟見差不多了,也不管這人說了什麼,起身道:“走啦!”
兩人走出去沒幾步這天兒就真的落下了幾點雨滴,餘錦瑟心中本就煩躁,昱弘和還火上澆油道:“看吧,我就說要下雨吧!”
餘錦瑟終是忍不住了,大吼道:“你給我閉嘴,你這個烏鴉嘴,就一直逼逼叨,不嫌煩嗎?”
她就怕自己回不去渡遠發怒做傻事怎麼辦,到時候不定會牽扯到整個將軍府,再往大了說,不定還會讓兩國關係變僵,說不得還會引起戰亂。
不得不說,兩人的默契真不是一般的好,竟是想到一塊兒去了。兩人生長環境懸殊,可還能走到一塊兒,這想法的高度一致功不可沒。
昱弘和也被餘錦瑟吼愣住了,回過神來後,臉上的嬉皮笑臉盡數收斂,不吭一聲地轉身繼續往前走了。
餘錦瑟吼完這人心頭就有些過意不去,是她太著急了,可嘴唇囁嚅了幾下,到底是沒開口道歉。
其實這樣也不錯,起碼這人專心致志地在開始趕路了。
沒走多大會兒,點大的雨滴愈發密集,密密麻麻地砸在身上,溼透了餘錦瑟的衣衫,她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昱弘和看了餘錦瑟一眼,默不作聲地將自己身上的大氅取了下來。
餘錦瑟看了眼昱弘和,就要將大氅給取下來還給他:“不用了,我沒事的。”
昱弘和麵無表情道:“我風流公子的名號不是白給的,這會子當然要將大氅讓給女人了。”
餘錦瑟還真是想不到這人會一本正經地說這種話,最後到底是沒將大氅還給他,只低低道:“謝謝。還有,對不起,方才是我口不擇言。”
昱弘和臉上頓時掛上了笑意,可這會子的笑,卻帶上了幾分真心。
餘錦瑟見了,禁不住道:“我還以為你就只會假笑呢。”
昱弘和臉上的笑頓了頓:“你看得出來?”
餘錦瑟邊走邊道:“我看得出來你從沒真正開心過。”
昱弘和停下腳步,愣愣地看著餘錦瑟的背影,還是第一次有人同他說這些話。
明明冷雨夾雜著寒風該是徹骨的涼,不知為何,他心裡竟生髮出來絲絲暖意,帶著一股子歡喜,就要噴薄而出。
那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感覺。
餘錦瑟見昱弘和沒跟上來,回頭喚道:“你幹嘛呢?快走啊!我估計那幾個漢子也是有經驗的,他們故意留下腳步讓我們繞呢,看樣子今晚上沒法走了,我們得趕忙找個地兒避避。”
昱弘和回過神來,臉上笑意更盛:“哦,好……”
有匪君子來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