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豐向來是個懦弱的,可見了這一幕也是忍不住了,粗暴地將自己的女兒拉了過來,指著衛渡遠道:“口口聲聲地說著自己是冤枉的?現在呢?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我這老臉當真是被你丟光了,真是個……個不要臉的玩意兒……”
餘錦瑟微微愣了愣,聽了自家父親說出如此難聽的話,剎那便反應過來了,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這種話,他是怎麼能安在自己女兒頭上的?
可衛豐還不覺著解氣,抬起手就又要給餘錦瑟一巴掌。餘錦瑟也不躲,直直地瞪著自家父親,滿臉倔強。
可這巴掌到底是沒落下來。
“大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餘姑娘好心,見外面下雨了,才讓我進來躲躲雨的,我們之間清清白白,什麼也沒有。若是真因著我,讓餘姑娘承受這樣的誤會,那便是我的罪過了。”
衛渡遠方才一直想解釋,奈何插不進嘴,這會子終於是將話給說出來了。他也是氣自己的,方才怎麼會出神呢?不然也不會給人可乘之機了。
衛豐兩眼一瞪,雙眼微微往外凸出,氣急敗壞道:“事情都擺得清清楚楚,有什麼好聽的?你個腌臢下流的東西,還有臉站在這兒?我連你一塊兒打。”
衛豐看了看四周,抄起面前的幹木棍就要往衛渡遠身上招呼。
餘錦瑟見了,心裡發急,一把撲在衛渡遠身上,生生為他捱了一下,痛得她動彈不得,大冷天的竟直直地落下了冷汗。
衛渡遠一驚,忙將餘錦瑟抱住,攬進了懷裡,急道:“你幫我擋做什麼?反正我皮糙肉厚。”
其實,若是餘錦瑟不來護著他,他也是躲得開的。他如今心裡是又氣,又心疼,對,就是心疼。
餘錦瑟如今是疼得說不出話來了,只能無力地搖了搖頭。
衛豐是更氣了,吼道:“我們衛家就沒生過你這個女兒,胳膊肘還往外拐,你就護著你的狗男人吧!反正你也不姓衛,死了也進不了祖宗祠堂,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餘錦瑟本就疼得不行,聽了這話,身子劇烈地抖了抖。她從小就知曉自己的不同,旁人都是跟著父親姓的,只有她,跟著母親姓。她不知道為什麼,見自己父親還是待自己那般好,倒也沒覺著什麼,後來母親不在了,她也就明白了。
衛渡遠眉頭皺得更緊,擔憂地看了眼懷裡的人,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冷冷道:“既然你不要這個女兒了,我要。只是以後別後悔才是。”
話罷,目光似刀地看了眼站在一旁看好戲的衛北。
衛北只覺他這目光像是看著個將死之人,冷得慌,心中一顫,忙別開了眼睛。其實,他今個兒會來,全是因著自家母親一直在一旁唸叨,害怕餘錦瑟使詐,沒成想還真讓他有意外收穫。
衛渡遠臉上此刻沒有半點平日裡常掛著的笑容,雙眼銳利地目視前方,讓人覺著剛毅冷漠,卻又很是安心。
餘錦瑟呆呆地看著這個將自己牢牢護在懷裡的人,也不知當真是背上被打的地方太疼了,還是旁的什麼緣故,眼淚止也止不住地就流了下來。
而這會兒,衛北也不敢多留了,就好生勸著衛豐,打算帶著人一起回去了。不料,衛豐剛邁出一步,卻是又轉身去拉餘錦瑟。
衛渡遠防備地看著衛豐,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半抱著餘錦瑟的手卻是絲毫沒送,根本就沒打算放人。
“還不快跟我走?難不成還要在這裡丟人現眼?”衛豐雖然火大,卻是最好面子的,自然是不能眼見著自家女兒做出這樣的事,雖說她現今的名聲也不大好,可到底還沒鬧到那個地步,若是真讓人將這事兒給抖出來了,他衛豐也不要在衛家村呆了。
“你……”衛渡遠正打算說什麼,手臂卻是被懷中人輕輕拍了拍,他緩了緩神色,低下頭來,就見這嬌小的人兒對他搖了搖頭。
“他是我爹,我還是他的女兒,就讓我跟著回去吧!不會有事的。”餘錦瑟不想再將衛渡遠牽扯進這件事來,到這兒就夠了……
衛渡遠神色一變,眼裡滿是不贊同,可看著仰著頭,眼裡盈滿堅定的人,他到底還是緩緩放開了環著她的手。
看著餘錦瑟有些踉蹌的背影,他頃刻間已做了決定,朗聲道:“等我,我定會三媒六聘,風風光光地讓你嫁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