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東西,能比光還要快。
管甚做好了丟掉一條手臂的準備,但他還是錯了。
扣動扳機的不是張靈秋,是明月安然。
他要往哪邊躲,早已經被她“看”到。
一陣光芒閃過,血肉都被燃燒殆盡,管甚半個身子,在強烈的鐳射中消失不見。只有血水從光滑平整的切口中緩慢滴下,因為高溫,血管也被堵上了。
贏了嗎?張靈秋放下槍,腦海裡只閃過這個念頭。
贏了嗎?
安然學姐怎麼說的?鐳射炮之後是什麼來著?
好像沒有了,她沒說自己會不會贏,只說要靠自己。
鐳射打出去之後,就要靠自己?
靠……她的思緒被一陣勁風打斷。槍口放下,迎面而來的,是管甚的棍子。
氣勢如虹,一往無前。就在張靈秋按下扳機的一刻,他已經擲出了他的武器。
管甚還沒死,破破爛爛的身體和意識還能撐幾秒,但如果被棍子砸中,張靈秋必死無疑。
王清野的黑袍已經不能幫到她,呂嶽的毒和川烏的光也攔不住,李建成的種子已經用完了,而她現在還擺著標準的戰術射擊動作,簡直就是一個活靶子。
要靠自己。張靈秋這才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她的選擇,決定了她自己的未來。
這一點,安然也幫不了她。
隔著棍子,她對上了管甚的眼神。即使血流不止,他的一條腿還是深扎進土地,眼神裡沒有任何痛感,好像被轟碎的不是他自己的身體。
他在撐著,看著棍子落在張靈秋的腦袋上,一如既往的淡然,一如既往的驕傲。
他永遠不會輸。
這讓她有點討厭。
可能是因為注射了張曉曉的血清。
恩賜的流動,實際上是能量的流動。指揮權來自於大腦,感受到周圍的空間,連線它們的媒介,是電訊號。
而觸發這個恩賜的咒語,就是讓別人臣服於她的信念。
現在,她是張曉曉。四王之老虎,臣服之君王。
就算是管甚的鐵棍,也要在她的信念面前折斷。
一股堪比張曉曉親自的威壓從天而降,就在張靈秋額前一寸,鐵棍終究是垂了下來。餘力捅穿了張靈秋的小腹,把她釘到了地面上。
但這足夠了,管甚傷得比她重。
還有十秒,他的血就會流乾。
這個十五年未變的榜單,在這平靜的一天裡,就要宣佈易主。
這是管甚守了十五年的位置。
他有信心擊退所有的來敵,但不代表他能一個人同時擊退那麼多來敵。
張靈秋身上揹負的,是學院所有人的期許。
這一次,不再是什麼君子之戰。
“你贏了,小老虎。”管甚嘶啞的嗓音裡,透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欣賞和溫柔。